白蓝雪也没再问,只是耐心等待,有了左惟墨说的礼物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再加上医生给她吃的止/痛药,她身上也没那么疼了。过了没多久有人敲响休息室的房门,左惟墨站起来开门,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左惟墨转过头对白蓝雪笑道:
“他们来了。”
“谁?”
她有些不解。
左惟墨却只是笑笑,然后走到她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他手臂的力量很足,抱得平稳,白蓝雪在他怀里一点七上八下的感觉都没有。
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早有左氏的保镖候在门外,看到他们来了就把门打开。
进到房间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变得晴朗了,乌云不知在何时都已经散去。屋子里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男人,白蓝雪一看到他的瞬间眼睛就红了。
“爸爸——”
她在左惟墨的怀里喊着男人。
虽然男人仍在昏迷中,不能醒来回答她,但看到他脱离了魔窟,她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
“蓝雪,是你让人来救我们的吧,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
坐在床边的颜如玉一看到她就站起来,有些激动地说。
“不是我,是左少救了我们。”
白蓝雪回过神,将视线从她确认了无恙的白承轩身上移开,看着颜如玉道。
颜如玉正要说什么,看到她右肩被包扎起来,问:
“你受伤了?”
白蓝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抱着自己的左惟墨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的这一天,她过得很开心。
房间的角落里,白可儿怯怯地站着,似乎没有脸面和白蓝雪说话。比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确实太胆怯了,也太懦弱,怪不得父亲更欣赏姐姐。
之前左氏的人闯进别墅时,她还以为是白承沥的人来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后来对方表明身份才知道,这是救她们的人。她想,如果换成白蓝雪被关进别墅,姐姐一定会比她勇敢得多,也聪明得多吧。
如果是她背负了不该有的罪名,姐姐也不会为了因为怕死躲起来不肯出面。如果姐姐知道她是清白的,就一定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虽然一直都嫉妒白蓝雪,但她知道白蓝雪就是那样的人。
相反,她却没有什么优点。
白蓝雪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白可儿,轻笑了一下对她道,“连累你被白承沥控制,我也挺过意不去的,好在如今你们都没事了。”
白可儿愣住,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沉默,反而这么说。
似乎看出了白可儿眼里的那一抹不解和愧疚,白蓝雪淡淡道,“我不像你想的那样不近人情,有很多事我都明白,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就像她自己是因为身不由己,才被迫承受不应有的罪名。
所以白蓝雪一点都不怪白可儿,那种情况下对方又能做什么呢,她宁愿妹妹好好待着,白可儿能保全自己不受伤害就是给她慰藉了,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能做到的事白可儿做不到,她们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人。
白可儿沉默地收回目光,低下头。
过了会儿,左惟墨抱着白蓝雪回到单独的休息室,将她轻轻放下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对白蓝雪道:
“其实你妹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白蓝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左氏的人和国际刑井组监视了那栋别墅许久,摸清了所有可能的规律,才制定了将人救出的计划。救走白承轩和颜如玉母女后,国际刑井的人以非发监/禁的罪名抓捕了别墅里白承沥的所有手下。
左惟墨记得塞壬就是被白承沥交给肖茉的,他替白蓝雪恨着白承沥,为了私利毁了他心爱的人的人生还不够,还要抱着作践的想法践踏她的梦想。
所以他委托穆池查清楚,塞壬被带到别墅之后,是谁把它交给了白承轩。结果调出监控录像,询问了看守后,穆池告诉了他关于塞壬,还有那样一段故事。
原来懦弱如白可儿,也曾为了别她姐姐的梦想做过斗争。
从监控录像里看到她被扔进水池也没有说出答案时,左惟墨就知道了,白可儿和温霏那种人不一样,她们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白蓝雪叫她这一声妹妹,没有白叫。
听完左惟墨的叙述,白蓝雪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她垂下眼眸,喃喃道: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
原来她的妹妹也可以很有勇气。
左惟墨笑着为她拨开额前的乱发,柔声道,“现在已经把你爸爸救出来了,我会让人照顾好他。等到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联系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相信我,他是那么好的爸爸,又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总有一天会醒过来,上天怎么舍得让他一直睡下去呢?”
白蓝雪仰着头,眼里的湿润终于藏不住了。
这一天,她只到此刻才哭,扯着左惟墨的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妆都花得一塌糊涂,任谁哭到这么歇斯底里脸也不美丽了,可看在左惟墨眼里,她却是那么让他心疼。
“可是白承沥说,爸爸已经脑死亡了,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你让人给爸爸做检查吧,求你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听到白蓝雪的哽咽声,左惟墨的心痛得不能自已。
“好,我一定告诉你好消息。”
离开房间之后,他就打电话去请专家给白承轩做检查。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道白承轩是真的脑死亡,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