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语棠站在镜子前,女佣给她递来出行要穿的衣服,她却忽然发起火来。
“我不像穿这么丑的衣服。”
女佣看她一眼,不客气道:
“施小姐,这是沈公子选好的,你跟我说没用。别忘了你是刚被人强迫过,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穿花枝招展的衣服。”
施语棠拉下脸来,一时有些冲动的问:
“你和我姐姐也这么说话吗?”
女佣看着她,好像是礼貌的微笑,但话语却冰冷无情,“施小姐,我要提醒你,现在你没有什么姐姐,你就是施语柔。”
闻言,施语棠在一瞬间愣住,然后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反驳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现在她虽然可以走出黑屋去面对世人,但却是以施语柔的身份,她永远都不是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是施语棠。
只要她表现出了一点自己的个性,就会被沈宴教训,说她不像是施语柔,这让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又有哪个女人甘心永远做别人的替身呢。
她和姐姐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凭什么她就算走出黑暗,也只能做姐姐的替身。
女佣见她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笑容里有几分不屑,“施小姐,我再提醒你一句,公子只需要能做好本分的人,你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工具。如果想好好活着,就别玩那些花样,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说完,她把衣服扔到施语棠身上,说了一句你自己穿就转身走了。
施语棠咬着牙,换好礼服,看着镜子中美丽动人的自己,却没有能颠倒众生的自豪。
走出房间,她站到沈宴面前,俊美的男人轻飘飘看她一眼就皱起眉头,不怎么满意地说,“明明长得一样,比起你姐姐还是差远了,她的神情,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学不来。”
施语棠差点把自己的舌a头都咬破,这才忍住没有说话,又听沈宴嫌弃道:
“带你出去,别人会说我只喜欢空有皮囊的花瓶吧。”
施语棠盯着他就问:
“姐姐就不是花瓶了?”
沈宴的目光在瞬间冷下,沉声道:
“记住,以后你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说完,他也不管施语棠的眼里已经凝结了水气,冷冷道,“走吧,一场好戏即将开演,别让人等太久。”
对媒体公开的听证会上。
沈宴陪着施语棠出场,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营造一个爱护未婚妻的好男人形象,但因为之前的记者事件,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很有可能授意记者爆料自己未婚妻被强迫,因此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异样,但沈宴却像看不到一样。
面对各方的问题,虽然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但施语棠还是有些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面色也不是很自然,好在她有受害人的身份,因此即使表现得再僵硬,别人也会归结于这是在公开场合回忆不好经历的缘故,还觉得她能站出来已经很有勇气了。
但坐在旁观席上的一个女人却冷笑着勾起嘴角,好像对施语棠的表现颇有微词。
“宛宛,你别笑了,小心被拍下来。”
司昀年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
左嫆宛冷哼一声,她也同样压低声音,口气却很厉害,“姓沈的带着那女人演戏,我不冲上去打他们都算我涵养好,就他们那拙劣的表演,我凭什么不笑啊?都是什么玩意。”
司昀年有些无奈,他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时娇憨可爱,甚至有些傻傻的,但一遇到真正惹她生气的事情,她爱恨分明的一面就表现出来了,绝对的勇猛。
他都怕她真的冲上去打人,但看沈家的保镖把沈宴围得那么严实,嫆宛又不是真傻,想来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过了会儿,左嫆宛轻声说,司昀年听完似是明白了什么。
正当施语棠断断续续,说到左惟墨当时是怎么把她骗到房间里,然后给她喝了混杂着迷/药的酒液之后,现场响起一阵骚/动,然后左愈和左惟墨父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沈宴看过去,目光一冷。
他原以为他们不会到现场自取其辱,毕竟这个局他考虑到了很多细节,伪造的证据已经确凿,左家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既然挽回不了局势不如躲远一点,还能留点体面。
现在看,左家还真是莽撞。
“法官大人,按照规矩检方的听证会,被告一方没有理由到现场吧?”
沈家聘请的律师巧舌如簧,立刻道:
“我方正当怀疑,左惟墨先生到现场是要给施小姐压力,这对受害者是一种精神上的暴行。”
左嫆宛一听差点笑出来,精神上的暴行?
这律师还真会说话,大学没白读呢,只是他学会了用文采颠倒黑白,却没学会何为良心和底线,就成了助纣为虐的这么个败类,倒也让人有些遗憾。
“安静。”
法官只是平静道,“是我邀请两位先生到现场的,按照规矩,只要被告一方对听证会存疑,有重要证据要在听证会现场公开,他们就有出席的资格。”
闻言,沈宴冷了脸,他看向左惟墨,见对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信手站在那里,就好像不是参加听证会,而是在看什么画展,他心里就一阵恼怒。
这个左惟墨未免也太傲慢了,以为沈家和他过去的那些对手一样不堪一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