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柠哭得真的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顾不上形象。刚好走过来给他们上咖啡的侍者看向她,然后递给白蓝雪一个询问的眼神,好像在问需不需要帮忙,白蓝雪连忙对他做手势,示意没事,请他离开。
“为什么我就这么没用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家人还要瞒着我,而你明明和我同龄,左叔叔什么事都告诉你。如果夏家真的完了我怎么办,我爸爸怎么办?还有我爷爷,他都那么大岁数了,究竟是谁要跟我们过不去,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夏家到底是得罪了谁!”
她的声音沙哑,肩膀抖动着,左惟墨没有直接说说什么,任她发泄完情绪,然后等她自己安静下来,才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针对夏家的势力不是左氏。”
闻言,夏柠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说:
“真的吗,你不骗我?你说你不骗我,我就相信你和左叔叔。”
左惟墨无奈道:
“不骗你。”
夏柠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又执拗,“你对我发誓,如果你骗我你就是小狗。”
左惟墨伸出手指发誓:
“如果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得到承诺,夏柠的情绪这才好了一些,白蓝雪发现她真的是很单纯的女孩,她在乎人与人之间的感受,在乎这一句真假无从去分辨的誓言,就好像她信任的朋友对她说没有骗你,她就打心里相信,再无疑问了。
这种笃定别人不会欺骗她的信心,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白蓝雪很喜欢这样单纯的人,因为她们总是愿意相信世界好的一面。
“那你说,是谁和夏家过不去呢?”
夏柠接过白蓝雪递来的卡布奇诺,勉强喝了几口,然后心神不宁地问。
左惟墨看着她,淡淡道:
“说你傻,你学习成绩还挺好的。说你不傻,你在有些事情上又是那么迟钝。”
“我哪里迟钝了?我很敏感细心的好不好。”
夏柠抬头,不服气道。
左惟墨和白蓝雪对视一眼,然后白蓝雪笑着对夏柠说:
“你想想看,白承沥为什么要忽然过来找你,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吧?夏家和白氏集团在明面上没有合作,更不是世交,按理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可他作为堂堂集团的现任总裁却特意去见你一个小姑娘,还对你说了那么多所谓的真相,难道就是因为他好心要指点迷津?”
夏柠一愣,随即她仔细想了半天,想来想去也觉得白承沥没有理由专门去找她说话,而且她也知道有关白承沥的传闻,那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他来找她,难道是她身上有利可图?
可夏柠想不明白,白承沥能从她这里图谋什么呢?她现在一个人被困在伦敦,卡里虽然有一万英镑,但这点钱对白承沥来说还不算什么吧。
看她的样子,左惟墨就知道她还没听明白,叹了口气,把话说得更清楚,“白承沥能知道你被扣下护照,还有夏家在国内有了麻烦的事,这说明他是知情人。在夏家动用关系封锁消息的情况下,他远在伦敦怎么可能知情?只有一种可能,他和这件事有关。”
夏柠握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咖啡洒在桌子上,但她顾不上,有些激动地说:
“你的意思是,那个姓白的家伙很有可能和针对夏家的人有关?”
左惟墨看她一眼,冷静道,“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有关。”
这件事就算不是白承沥做的,也和白承沥脱不了关系。更何况根据他这两天的调查,起诉夏柠的文德尔集团和白承沥之间的利益纠葛匪浅,已经超出了集团和第二股东应有的范畴。
想到什么,左惟墨干脆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夏柠面前,示意她打开看。
“商业文件涉及到很多专业名词,你可能看不懂。但那一段话你总该看得懂吧,白承沥先生通过各类中间人,手中总共持有文德尔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左惟墨缓缓道:
“而这个文德尔集团,就是起诉你是商业间/谍的那家跨国集团。现在你该知道了,到底谁最可疑。”
夏柠将这段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半晌才抬起头,红着脸说,“这么说,白承沥和我说了那么多,完全是在骗我?他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