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雪定定地看着男人,身体却没有动作。
男人见她无动于衷,目光一沉,正要说话就听白蓝雪道,“你想废了我的手,那就来试试吧。”
就在男人因她的话而注意力松动的瞬间,白蓝雪蹲下身,飞快地躲到一把椅子后面,又顺道抄走了一个摆在茶几上的小型雕塑。狠狠地砸在了大门上。
“你不是用枪对着我吗,那对我开枪啊,只要我还能行动,今天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白蓝雪大声喊道。
雕塑发出的重响和她故意的大喊大叫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侍者,他察觉到异样立刻问道,“白小姐,你还好吗?”
见状,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对躲在椅子后的白蓝雪道:
“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没打算直接对你动手,不然你躲不过去的。记住我说的话,我要你在受惊恐慌之后,从你身上夺走你最珍视的东西。”
下一刻他就闪身进了套房的另一扇门。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白蓝雪视线外的那一瞬间,侍者已经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锁,看到从椅子后面站起来的白蓝雪,再看到打开的通往另一间套房的门,明白了什么。
“有外人来过!”
侍者急切地询问,同时对身边的侍卫打了手势,示意他立刻用对讲机通知安保人员。
两个小时后。
白蓝雪坐在黑色迈巴赫上,喝了一杯冰镇的咖啡才缓过神,对将她拥入怀中的左惟墨道:
“那个疯子说想废了我的手。”
左惟墨冷下目光,抱着白蓝雪的手臂却微微一颤。
现在沈家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又多出了一个疯子对他最在乎的女人发出威胁。
白蓝雪沉默片刻后又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走钢丝的人。”
她身下是万丈深渊,只要失足一次就会万劫不复。而她只有走过了那无比狭窄又漫长的钢索,才能真正通向幸福的彼岸。
左惟墨抱着她,声音很低沉,口吻却温柔:
“不管来者是谁,我都会为你挡住。那个疯子错在不该提前恐吓你,既然他让我知道了这件事,那他这辈子都没有计划得逞的可能。而最后付出代价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白蓝雪仰头看着左惟墨雕塑般完美的侧颜,不知想了什么,然后道: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准备告诉父亲。”
她忽然提到白承轩,左惟墨愣了一下,随即道:
“好,这个你做决定。”
白蓝雪微微一笑,“还有啊,我离开医院之前答应过父亲,结束了演奏要带你一起去看他的。他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知道你现在是怎样优秀的人了,你想和我一起去认识清醒的他吗?”
看到她眼里并未受恐吓影响的明亮笑意,左惟墨也笑了起来,他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道,“我也迫不及待了。”
私人医院的餐厅包厢。
白承轩坐在轮椅上,被穿着一身旗袍的颜如玉推着,他回过头问,“我没醒的时候,蓝雪是什么时候和左家的大少爷确立的关系?”
颜如玉被他问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我哪知道啊。蓝雪那孩子一向有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谈恋爱了也不会和我说得那么详细,我也是直到她和左惟墨订婚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那一步。”
白承轩的心沉了沉,他一方面感谢左惟墨为白家做了这么多,另一方面又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婚姻大事上的决定太草率。毕竟订下婚约和单纯的谈恋爱可不一样,那可是要事关终生幸福。
而两个孩子现在的年纪,正是情感上最不稳定,变化也最多的时候。如果他们因为一时的激情和青春的美好走在了一起,可在一起相处磨合之后,才发现他们不合适呢?
像他们这样优秀的人,受到的诱、惑往往也最大,是最容易变心的啊。
因为昏睡过六年,白承轩醒来之后更担心蓝雪会受到伤害。
他自己也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有多少不确定性,给你带来最深伤害的往往是你最爱的人,而美好的东西也会变质,时间是最大的磨难和考验,在时间之外,还有无情的意外。
看到白承轩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颜如玉不解道: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蓝雪找了个像左少这样的你还不满意?是,你闺女是优秀,你怕她吃亏,但人家左少也不差啊,有多少富家千金最后找了个要钱没有要能力没能力,最后还变心的凤凰男。反正可儿要是以后能找个左少这样的,我做梦都要笑醒。”
白承轩皱眉道:
“你懂什么,两个人都完美以后就没有问题了?我不是不喜欢左惟墨,我只是怕蓝雪受伤。”
颜如玉不服气地说: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完美总比不完美好吧?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有什么用啊,日子不还得人家孩子自己过,你是能帮着谈恋爱还是怎么样?待会儿见了左少你给个笑脸说几句祝福的话就行了,别让蓝雪为难。”
白承轩被她气笑了,“是你嫁给左惟墨,还是蓝雪嫁给他?不过,几年不见,你变化倒挺大的,也知道承认蓝雪优秀,还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了。”
颜如玉微微一怔,然后嗤笑道:
“你别看不起人,以为我一辈子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那你可就错了,人都是会变的,我当然也要学着变好了。”
白承轩嘴角的笑意变得温柔,他没有说什么,颜如玉也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在他身后嘟囔着她有多好,絮絮叨叨,末了还说碰上她这样的老婆他就珍惜吧。
他只是一笑,淡淡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珍惜了。”
颜如玉又是一怔,正要说什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听到白承轩沉稳的声音,白蓝雪和左惟墨对视一眼,然后她推门而进。
左惟墨走到坐在轮椅上的白承轩面前,把手里的纸袋交给笑容满面的颜如玉,又对白承轩说,“白伯父,我是左惟墨。”
他一身西装,挺拔又俊秀,气质也非凡,可以说一看就是人们最憧憬的那种世家子弟,身上既有少年人的朝气蓬勃,又有经过沉淀和精心培养的修养与内涵。
白承轩用有些挑剔的目光端详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无可挑剔,那张脸融合了他父母的优点,既有俊美的攻击性,又有耐看的细腻和文雅,即使是拿出去和那些正当红的年轻男明星比,也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