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财团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左愈风尘仆仆地走到鉴定科,斋藤介已经等在那里,见他来就把鉴定结果交给他。
“温潇和不死原没有血缘关系。”
看了半晌后,左愈缓缓道。说不出他看到这个结果,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感疑惑,又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斋藤介见他沉思着什么的模样,心想,如果温潇和不死原真的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那么他们两人的心脏能适配,还真就是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了?
真是太巧。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
左愈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着斋藤介道:
“我上次去你祖父那里,他找来的那位老女佣说过,不死原是在上半年从她那里骗来的生父信息,而就在那之后,他向你提出要接近温潇,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必然的联系。”
在他看来,如果所有巧合都集中在一起,那绝对就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而斋藤介显然也这么觉得,不死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对方到底知道了什么?
“难道,是不死原认错了人?”
说出这句话,斋藤介自己都感到荒谬,“可他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他的每一步行动,都是精打细算。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怎么会把精力都放在温潇身上。”
“先这样吧,有事再联系。”
他正满腹心事准备离开,斋藤介却开口道: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左愈站住脚步,看着斋藤介,看到对方迟疑了一下才说,“那个叫绫濑樱的女人,她现在是为你工作吧。”
听斋藤介问起绫濑樱,左愈淡淡道:
“我以为你已经不准备再追究她做过的事了。”
斋藤介笑了笑,“你误会了,我问起她不是要翻旧账,只是和她之间有个很深的误会,我想解开。”
“误会?”
左愈看着他,顿了顿道,“哪方面的?”
斋藤介知道他如果不说出原因,左愈是不会帮这个忙的,便如实道:
“之前在斋藤公馆,她曾对我说过一段话,说她憎恶我的家族。我当时就很奇怪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这么说,所以就让人去调查了一番,结果查到了一段往事。”
斋藤介放慢语速说起当年的事:
“将近十七年前,绫濑樱的父亲因为一起挪用款项的经济案件跳楼身亡,他在出事前是一家集团公司的项目经理。
当时,他所在的公司刚好和斋藤财团有项目合作,而且是涉及到上亿投资的项目,他作为项目经理,自然由他全权负责这项合作。签完合同后,斋藤财团的资金就打进了他们公司的账户,但后期出现的问题是,那笔资金不翼而飞了。”
左愈眉头微皱,他不知道绫濑樱的身世还有这一段曲折,也是头一回听这个故事。
“于是斋藤财团派人参与了这家公司的内部调查,根据对方领导提供的证据,一切都指向绫濑樱的父亲。而根据警方查到的记录,他父亲在海外赌/钱,亏了一大笔账,因此他作案的动机成立。”
斋藤介的音调很低,这无论如何也不是能让人感到轻松的故事,即使已经过去。
“有了动机和证据,绫濑樱的父亲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他却坚称自己是无辜的。
警方让他提供资金走失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说那晚他一直在和我的叔叔通话,我叔叔是当年负责和他做交接工作的组长。”
说到这里,斋藤介停顿片刻,轻声道:
“但我叔叔对警方说,他根本就没接到过绫濑樱父亲的电话。警方调取通讯记录,发现绫濑樱父亲手机上的通讯记录,不知何时已经被删除。”
左愈听着,知道如果是这样,那警方给绫濑樱的父亲定罪,完全符合逻辑,因为一切可疑的纰漏都出现在他身上。
“后面的事我刚才已经说过,在被警方逮捕之前,那个本就患有忧郁症的绝望男人就从高楼一跃而下。而他跳下之前留下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对我叔叔,和整个斋藤财团的控诉。
他认为是斋藤财团暗算了他,直到死前他都声称案发那一晚他真的接到了我叔叔的电话。他说所有的证据都是我们伪造的,就连他在海外开户赌/钱的记录也是我们的人所做,虽然他猜不到我们要逼死他的理由是什么。”
斋藤介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后说:
“这个事在当时谈不上轰动,因为我祖父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他当时这么做,只是出于不想让斋藤财团被公众随意揣测的意愿,也不想让他的小儿子也就是我叔叔背负污名。
但有了那一封遗书,在自尽者的家人眼里,我们就是做贼心虚,在害死了无辜的人之后还运用权力掩盖事实。”
事实上,绫濑樱还真是如此想的,她恨了斋藤财团很多年,所以才在学会忍者的本领后潜伏进斋藤家,目的就是为了找证据揭露当年的事,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但她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想接近斋藤介的长辈,混进斋藤家位于东京的宅邸,结果却被中野管家带到了伦敦,成了斋藤公馆的一名女佣,这才有了她偷偷联系上左氏集团,想借这个机会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