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到极点,出声打破沉默,“既然裕先生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和莫小姐进包厢吃饭了。”
裕衡微笑着颔首,侧身让开,看着两人经过。
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浑身僵硬到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的莫嫣身上,眼底深处阴霾笼罩。
就好像他不是在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走进包厢,温潇没有像莫嫣担心的那样问她裕衡是谁。
因为莫嫣有些放不开,温潇就做主点了银悦餐厅最招牌的两道硬菜,又给两人各自点了一份主食和小吃甜品。
莫嫣因为在走廊上遇到了那个叫裕衡的男人,心情本来一落千丈,但因为温潇实在很会聊天,让她很快就抛弃那些顾虑。她毕竟是刚毕业的年轻人,很容易就忘却烦心事。
直到一顿饭吃完,温潇让司机送莫嫣回住处,都没问过一句关于裕衡的事,就连莫嫣自己都忘了走廊上的相遇。等到她回家时,才猛地想起。
同一个晚上。
东京。
左愈看着面前的女人,冷道:
“你要的承诺我都给你了,现在你肯作证了吧。”
明纱抽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入肺那一刻的刺激,像是借此才能定心,笑了笑说:
“你要真能保护好我的家人,让他们不会遭受不死原的报复,那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以为我不恨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吗?这些年他逼着我做了多少肮脏事。”
她的面色阴沉,没了平日里在男人面前的火热,此刻倒是透出一股与平时不同的气质。
“不死原让我接近过不少男人,然后再通过各种手段,让这些人帮他办事,对他来说我就像是交易的物件。”
明纱知道左愈让人在录音,但她仍然说得咬牙切齿,因为她内心对那个人确实是太恨了。如果不死原没用她的家人要挟她,就算他给再多钱,她都不会替他做事。
“他让你接触的人中都有谁?”
左愈沉声问。
明纱又是轻轻一笑,一连说了几个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的名字:
“这些人都曾是他的目标。不死原与其说是寺庙住持,还不如说是特/务头子,就是利用权与色的交易,还有通过枕边人各种套取拿捏那些有身份之人的弱点秘密,再作为要挟和他们谈判,他才能在东京积累下所谓的人脉。”
顿了顿,明纱接着道:
“而这些和他做过交易的人,自然不会说出他的真面目。所以即使是在富豪圈子里,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也在少数。
不过,对于这些我只有证言,没有证据,因为他行事一向谨慎,不论什么证据都要销毁,绝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现在就算我指证他又有什么用,只要他坚持说我是诽谤,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看着左愈,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道:
“还有啊,我也不骗你,我不过是不死原手下的小兵,他让我知道的事很少,那些早东京真正举足若轻的大人物,不死原也不会让我这种外/围女去接触,所以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左愈对她的话并不在意,他早就知道这女人不会知道太多有用的事。
他把手里的一张照片扔给明纱,问:
“你见过这个人吗?”
明纱接过照片,愣了半晌后说,“这帅哥不就是那个新城集团的太子爷吗?”
左愈微微挑眉道:
“这么说,你一定见过他。”
闻言,明纱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这人之前从纽约来的东京,出现在了不死原认识的一个富豪办的宴会上,不死原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就告诉我了他的身份,让我去接近这个人。”
左愈哦了一声,“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好不容易混入了宴会,穿着高贵的晚礼服拿着红酒走到他身前,找了个话题想要和他聊一聊,结果人家特别傲慢地说,你根本就不是名媛,谁给你的资格走进这里?”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明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对那混血儿眼里明显到可以称为轻蔑的眼神记忆深刻,简直是刻骨铭心。
“我问他凭什么就这么说,他说我的气质就和真正的富家小姐不一样。真正身世显赫的女人,眼里或多或少都有所保留,不会像我这样,急于去讨好男人。”
明纱把烟掐断了往水泥地上一扔,用鞋底狠狠踩了踩,然后对左愈笑道:
“你也是一眼就看出我的破绽吧?
可是,除了任务所迫以外,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真名媛,我是想从男人这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讨好你们也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也是靠智力靠劳动,怎么就要被人瞧不起了?
难道像不死原,或是像那些仗着家世就可以随便欺压人的纨绔子弟,他们就可以受人尊重?我起码不像他们一样毫无良心,做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
左愈淡淡道:
“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看不起你。”
明纱微微一怔,她都做好了从这男人嘴里听到难听话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