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找到邱媚的另一部手机了,她在和一个叫龙哥的人联系。”
电话里,宋特助汇报道。
闻言,左愈冷笑了一声说,“她的背景果然不干净。怎么样,她还是不肯开口吗?”
宋特助顿了顿说:
“如果她真和斋藤邦彦有关,那她应该是不敢供出对方。毕竟她在我们手里一直不开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交给警方判刑蹲监狱,但如果她供出了斋藤邦彦,那她肯定会被报复。”
这个邱媚很精明,她知道左氏的人不可能把她怎么样,顶多吓唬她而已,但如果是被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斋藤邦彦当成叛徒,那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现在不开口,总有她开口的时候。”
左愈的目光凌厉了几分,但宋特助听到的他的口吻却是平静理智的,“这个邱媚原本是陈英的心腹,现在陈英被调查控制,她却想要全身而退,沪城陈家的其他人不会愿意放过她的。”
沪城陈家对和天航集团毫无关系的陈会长陈茂兄弟,都想拖他们下水,又怎么能放过怂恿他们把全部身家都投进云上二期项目的邱媚呢?他们巴不得邱媚能多承担一些责任,可以把多一些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陈英被警局的人看着,你不好接近他。但陈英的长子陈辰还在外面活动。”
左愈沉吟着说,“但陈辰对左氏恐怕很是排斥,如果是你出面去找他,或许会适得其反。”
宋特助很聪明,他为左愈工作多年也早已生出了默契,闻言道,“我明白了,我会找别人去接近他,用另外的身份。”
又说了几句,左愈在挂断电话之前,忽然道:
“我上次就问过你,你真的不想要假期吗?”
闻言,宋特助沉默一会儿,然后他轻声说,“我为什么需要假期?”
他为左愈工作这些年,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好下属,办事能力强又能领会左愈的意思,格外的有职业素质,而且无论让他处理什么都非常得体,那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左愈这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能体现他的分寸感的众多细节中的一个,就是他和左愈对话时几乎从来不用反问句。
左愈听到他这句话,就知道莫嫣的离世对他的影响。
“你知道我的意思。”左愈没有生气。
对于宋特助轻微的失态,他不至于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
宋特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停顿了许久,他才道,“如果让我闲下来,我反而会多想,只是一味地沉浸在情绪里,什么都做不了,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或许他真的缺乏人情味,可在他看来,沉浸在悲伤中什么都不做,这是最不可取的。一个男人要学会控制情绪,而不是被情绪控制。
他不想像裕衡一样,不想被情绪裹挟着成为不理智像一头莽撞的野兽。
“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但我很想为她再多做一些什么。”
宋特助的语速很慢,左愈耐心地听着,“她本来不必经历这样的悲剧,但是斋藤邦彦创建的那个社团毁了她。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该有报应,没有人能毁了别人一辈子,却不付出代价。”
说着,宋特助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冷冽又平静的愤怒。
“斋藤邦彦不会是例外。我知道我的能力还不够强大,无法和他对抗,但我起码可以在让他垮台的工程中,多添几块砖瓦。”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地寻找对斋藤邦彦不利的证据,就是因为他想让斋藤邦彦能早点被绳之以法。他要让害了莫嫣的罪魁祸首接受惩罚,要让那些像莫嫣一样的女孩,不再被魔鬼控制。
他没有救得了莫嫣,但他不能在她走后,什么都不为她做。他会把对她的怀念,化为动力。
所以,他为左愈收集这些证据,不只是因为左愈是他的老板,能给他发工资和奖金,也是为了他自己。
“我懂了。”
电话里,左愈的话语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每一个字都在宋特助的心里造成回响,“你做得对。等到斋藤邦彦坐上被告席的那一天,你就是把他推上那个位置的那双手之一。”
几分钟后,这一通电话结束,宋特助推开落地窗回到室内。
他随手拿起杯子,想自己去冲一杯咖啡,却发现杯子里已经有咖啡了。
微微一怔,他意识到什么。
半晌,他走出书房,走到客房门前,低声道:
“小婉,谢谢你泡的咖啡。”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随即,莫婉推开房门,看着他说,“我以前没泡过那么好的咖啡,是不是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