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停和苏莉走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外,在这里等待李兆夫妇。迟停想到什么,对身边的妻子耳语,“他们刚丧子,态度上肯定会有些冲,你担待着点。”
苏莉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事我还是处理得好的。”
她要是连这样的事都处理不了,她也不可能嫁进迟家这种豪门。
就在这时,李兆朝他们走来。
迟停知道这时候李兆没心情和自己寒暄,他也没有说客套话。李厉死得不明不白,他连节哀这两个字都没有说,直接道,“我听说了噩耗,阿厉是在杭城出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
闻言,李兆看着他,眸光晦暗。
因为这个眼神,迟停心里一沉,敏锐地察觉到李兆对他的那几分隐秘的敌意。这样的敌意让他很不舒服,但就和李兆隐藏着敌意一样,他也隐藏着他的不适,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谢谢。”
随即,李兆有些疲倦般垂下眼眸,顿了一下又说,“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他,总让他胡闹,没有管教好他。如果我能早些做点什么,他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李兆开始哽咽,苏莉看得有些于心不忍,迟停也是面色沉重。
“现在再后悔,就什么用也没有了。人已经走了。”他又缓缓道,“我现在只求警方能尽快抓到杀害他的凶手。”
苏莉在心里想,已经确定是他杀了?
她和迟停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说李厉的死。迟停说李厉忽然死在郊外,这肯定不会是意外。现在一听李兆的说法,还真是有人把李厉给杀了。
迟停和李兆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对苏莉道,“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老李。”
苏莉点头,对李兆颔首就离开。她往外面走去,这时李夫人刚好走出接待室,和她刚好碰在了一起,李夫人看了她一会儿后说,“你是苏恋紫的母亲?”
闻言,苏莉的脚步停住。
她想到迟停说过,李家人怀疑苏恋紫和报警的那两个陪酒女有关,现在李夫人又忽然提起苏恋紫,她很难不多想。但她为了大家彼此之间的体面,还是回过头,对李夫人和颜悦色道,“是的,我是她母亲。”
李夫人嘴角往上一扯,死死地看着她,却是带着几分恨意道:
“就算之前的事是我儿子做得不对,你们也不用这么狠毒要他的命吧?他都说过不会再纠缠你女儿了!”
苏莉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咬死自己,皱紧眉头说:
“李太太,你在说什么,你儿子的死我听了也很遗憾,但这和我女儿有关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怀疑我们?”
李夫人有些神经质地一笑,咄咄逼人道:
“我就是怀疑你们怎么了?离家出走之后,阿厉只给你女儿发过短信,他就是为了还击你女儿才来的杭城,所以他到杭城之后只可能来找你们迟家人!如今他就这么死在了杭城的荒郊野岭,你敢说和你们没关系?你摸着良心说,你到底对我的阿厉做了什么!”
说完,她朝苏莉逼近。
苏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声音也冷了下来,“李太太,我知道你刚经历丧子之痛才会胡思乱想,我不和你计较你刚才说的话。但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人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李夫人冷笑道:
“这句话我还给你,你现在装成无辜的样子,但你也要为你说的话负责!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早晚要付出代价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苏莉看到她隐隐疯狂的模样,内心震动不已,随即感到十万分的愤怒。就在苏莉想说什么时,李兆和迟停已经赶了过来。李兆听到了自己妻子刚才说的话,对她斥道,“你乱说什么?!”
李夫人回过头瞪着他,“我乱说?阿厉生前发的那几条短信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件事和迟家绝对脱不了干系!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阿厉的父亲?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想着生意,让害死了阿厉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吗?”
李兆被她气得脸色苍白,嘴唇都直哆嗦。每当他同情这个女人时,她总能做出让他觉得她罪有应得的事情,这一次,她更加无可理喻了。她竟然以为他不在迟家人面前直接说出对他们的怀疑,这是因为他怕了迟家。
她也不想想,杭城是迟家的地盘,都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李家在迟家面前还算不上是强龙,而在杭城,迟家就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他现在说怀疑他们,只会增强迟停的戒备心,让迟停做更多的准备。就算警局调查,但以迟家的势力,如果这件事真和他们有关系,趁着警方发现之前销毁证据能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