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再困难些,也得竭力挤出一点儿钱来给你凑合用。我只能像个弹簧一样,尽可能地挤出一点点资金帮助你。”
稍后,大队长郑闻悟收回了刚刚说的话,改口道:“不,我哪怕挤牙膏一样,也要尽最大的力气挤出一点儿钱给你。”
“我的原则就是不能让那些踏实做事的人吃亏,不能让老老实实的人受委屈。”
“我不能只做有过就罚之事,而且更要做有功就奖之事。”
“哎呀,再怎么抠门儿,也得挤点儿钱给你啊。”
周云振倒是要看看他狗嘴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郑大队长这话善解人意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可能没有条件吧?”
大队长郑闻悟仰头得意忘形一笑,“聪明人,我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条件也是有的。是有点儿条件。做咱们这行嘛,一码归一码,总不能亏待了谁。在这个世界上有价交换,谁都不亏。”
“说说?”
“好!我外甥那一笔十八万元的款项,你就签个字呗?怎么样?你愿意签字吗?”
大队长郑闻悟想的是如果周云振签字同意报销自己外甥那一笔十八万元的款项的话,他就签字给周云振报账,当然是报一点儿。
全部报销了的话,万一有人嚼舌根,传到了支队部,政委沐山川那边知道了的话,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如果这么照顾周云振的话,岂不是给政委沐山川添堵吗?这不是给政委沐山川难堪吗?这不是跟政委沐山川整治他的想法相违背了吗?与政委沐山川整治他的心思背道而驰吗?
当然不会。
只要周云振签字,就等于拿捏住了他,一旦爆雷,他就是替死鬼,背锅侠。
只要周云振愿意帮忙签字,他就能随便捏造个借口,然后让周云振当挡箭牌,一旦出了问题,他就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对方身上去了。
不爆的话,他也有把柄操于自己之手,时时敲打,想什么时候找茬就什么时候找茬,谁让他难受就让他难受,想让他什么时候不舒服就可以让他不舒服。
面对不公,非难,排斥、挤兑,周云振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也只能憋屈地忍受着,任由别人摆弄。
呵呵!没有背景的人,大抵是这样的处境。
周云振也明白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心思原来如此,还念念不忘那一笔十八万巨款?
他想知道,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究竟与大队长郑闻悟沆瀣一气,私下串通,内外勾结,非法侵吞骗取多少单位款项呢?
他决定先稳定大队长郑闻悟,虚与委蛇。
想到这里,周云振笑笑道:“大队长,我想知道能从您这儿挤出多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牙膏来。”
“不多,但是绝对不少。”大队长郑闻悟缓缓伸出手,比出了五根手指头。“五万?”
“五千!嗯哼,五千!你得理解我的苦衷啊,你得明白我的难处。现在咱们单位的困境,你心里应该有数,你也是明白的。以后再慢慢给,今后会逐步补上的。”
“我考虑一下,我想想再说吧。”
“为什么?怎么了?”
“十八万元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总不能随便为素未谋面的人签字,十八万元可不是,可以随便给的。”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周云振的话,他故作惊讶状,闭目沉思了起来。
接着大队长郑闻悟轻轻皱眉,回头看向周云振,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的话有道理。让人想到了一句谚语,‘哼哧哼哧玩耍爬山坡,爬上去才能吃到甜果子’。也就是说,想要赚取额外的收入并不是那么轻松随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