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里,梁二拿着树枝一步步地给他们演示嫁接的过程。
上官煦凑趣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他招来里正,轻声交谈了几句就把欣姐儿拎到一边,“走,带我到处去转转。”
其他人都呆在园子里,只江文和欣姐儿一道跟着。
“大人,想去那呢?”
“随便。”
欣姐儿停下脚步,“那有什么想看的吗?”
“你来定。”
“那去河滩看看?”
“河边风大,换个地方。”
欣姐儿又想了一回,道:“那去林地看看?”正好跟他说说果树的栽培。
上官煦觑了一眼欣姐儿,摇摇头,懒懒道:“再换个地方。”他知道欣姐儿的打算,可才听他们唠了半天果树,他已明白了大概。他是做决策人,细节方面交给手下就好。
欣姐儿淡淡一笑,从牙缝中挤出,“是您定,还是我定?”她就不该多句问,说随便,说了又不去。
上官煦瞧出了她的恼,从容一笑,道:“你定。”
欣姐儿坏心骤起,跟着来了一句:“那就去看沤粪坑吧。”
上官煦惊得脚下一滑,江文眼急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没滑倒。
欣姐睥睨一眼,装做无事人继续道:“我们家的沤粪坑就在山脚下不远,而且还挺大的,人的、生畜……”
上官煦急忙高声打住,“停,停,停。”太恶心了,那有女孩面不改色的要领人去看粪坑的,还是他这样丰神俊朗的人。
江文两眼望天,憋笑不语。
也就这乡下丫头敢跟主子说这污秽之物了,要知道他们家主子可是有轻微洁癖的,平日里不管天气如何每天早晚都要沐浴换洗,手更是不知会搓洗多少次,现在被这么恶心,也是头一遭。
欣姐儿站定,仰着小脸促狭地看着上官煦。
上官煦围着她疾步打量,看出她眼中的作弄,气急败坏道:“你说你,挺漂亮的一女娃娃,怎么就那么顽劣呢?”
欣姐儿无辜道:“不是您说随便,由我来定吗?农家就那么几个地方,前两个您都不去,想想也就还有这个有点意思了。”
衙门半个月相处,她早已不在畏惧上官煦,在她看来他就是个有钱公子哥,而且心肠还不坏。
有着十七八岁的少年的不羁与阳光。
上官煦气闷,“换个地方。”
“那去哪?”她是真不知道这乡下那适合城里来的公子哥玩。
上官煦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田地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劳作,当机立断道:“去那边的田地看看吧,那些半大小子是在干嘛呢?”
“应该是在捡谷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缓步往山下走去。
“今天不是你大伯家进新房吗?他们怎么不去吃酒?”上官煦问道。
“吃酒也是要给礼钱的,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未成婚的给五十文,十岁以下不收礼金,而且一个大人只能带一个孩子,带太多被人笑话。”欣姐儿耐心道,刚看着孩子捡谷穗,脑中突发其想,又想跟上官煦做生意了。
“他们捡一天能得多少?”
“运气好,一碗大米饭,运气不好一碗粥。”欣姐儿顿了顿,往上官煦身上看了一眼,“你们这些富贵人家,那能体会到百姓的疾苦,一粒米,要经过播种、插秧、灌浆,成熟,期间要除草、施肥、还要预防病虫害,最后才能迎来丰收。
再经过千万次地弯腰收割,晾晒,不辞辛苦地挥臂打穗,再碾磨去壳才有了你们餐桌上的一碗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