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一伙计从屋里探出脑袋,问道:“是梁家的欣姑娘吗?”
欣姐儿面色顿改,笑道:“是的,可是周公子另留了银票?”
伙计摇头,“没有,给你留了张字条。”
欣姐儿急忙接过,打开一看,血忽的一下就直冲脑门。
她闭眼深呼一口,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气死了没人报仇。”
佑哥儿好奇心作祟,从欣姐儿手中扯过纸条,“我看看那王八蛋,写了什么?”
纸上赫然写着,“空欢喜一场的滋味如何?”
他脸色也慢慢沉了下去,姓周的是故意的,欺人太甚。
欣姐儿缓缓睁开双眼,抽过纸条,道:“走吧,还愣着干嘛?”
佑哥儿跟上问道:“三姐,那他以前给的银票是不是也使诈了?”
“办户籍给官府了,官府没找上门,应该就没问题。”
佑哥儿点头,能用就好,能用手头上的银票也能撑一段时日。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欣姐儿道:“去趟竹丰斋。”
佑哥儿狐疑,“又去那干嘛?是接爹爹吗?”
“爹,知道回家的路。”至于他俩的情况,官差一定也会说明。
马车驶到书肆,佑哥儿搀扶欣姐儿进了店里,拿出稿子。
陈冉见状,讥讽道:“不是说了不收你们的书了吗?怎么又来。”
欣姐儿呛道:“我们不是来卖稿子的,就想在你们店里印刷几份手稿,这也不行?”
陈冉看了一眼躺在摇椅上的陈叔,见他仍悠闲品茶看书,不置一语,道:“要几份?”
“一百份。”
陈冉公事公办道:“银子交了,明天午时过来取。”
欣姐儿付了银子,接过取书条,转身离开。
一上马车,欣姐儿又吩咐道:“去城南的城隍庙。”
马车驶过喧闹平整的内城,颠簸着来到了皇城边,欣姐儿抬头看看了眼前萧索冷清的庙宇,枯枝落满地,乌鸦黑漆漆地停了一树,在黄昏夜幕之下,有着几份诡异感。
佑哥儿拉了拉欣姐儿的手臂,支支吾吾道:“三姐,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不是多难的事,明天街上随便找几个小乞丐就好,不用非得找他们。”更何况他也没觉得上次的几个乞丐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地方怪瘆人的,乌鸦一叫,他腿就打颤。
欣姐儿也挨紧了一分,说实话她其实也有点害怕。
一股脑的干事情,没想太多,现在来都来,咬咬牙也得把事情办成了。
她站到一抓痒挤虱的小乞丐边道:“小弟弟,你可认识一个叫郝不凡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