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熬了一锅糯米糊,梁二带着几个小的把梁家、徐家所有门框上都贴上了对联。欣姐儿看了直摇头,喜庆是喜庆,可大小门框都不放过,雅致的房都变得俗不可奈。
晚饭后,欣姐儿叫来郝二,“这几盒美颜膏是宫里的东西,你拿去给你大姐用,一日三次厚敷,一个月后脸上印记应会消除。”
郝三惊喜道:“谢谢姑娘。”
他抱起锦盒,心思百转千回,讷讷道:“姑娘,现在大姐一女子单住在城中,我不放心,能否,能否……”大哥在江南忙得脱不开身,小四小五过世也只匆匆回了一趟。如今过年更是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而小三带着小四小五的骨灰回了老家,现在还未回。
“梁家空房子多,你们自己挑吧。”
日头拨云见,院里弥漫着雨后沁人心脾的草木芳香。
刘大手屋丝帕,遥看着远方一时笑,一时皱眉。
她从京城追着他到州府,见着他,也不嫌他冷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在书店枯坐一日,她便在旁安静地看他一日。
他去饭馆吃饭,她也坐下,叽叽喳喳地在一旁跟他一起用饭。
他有婚约在身,想避嫌,在饭馆要了餐食提回住处吃,可她却给老板付了双倍银子,把饭食抢走。
他生气不肯接她送来的食盒,她就每日守在住处,如此几日。
他实在饿得受不住,接了她的食盒,她也顺势挤进了他的住处。
一回生二回熟,她开始帮他打扫院落,洗手羹汤。
她一个京城矜贵小姐,菜刀切了手,沸水烫了手,只要他喝下她亲自熬煮的汤,道一句好喝,她便能破涕为笑,一整天都哼着曲。
也不知是何时,起初的厌烦变成了自然。
他不再嫌她在饭桌上的聒噪,她喜欢边吃边往他碗里夹他爱吃的,他也不在排斥。
他诗性大发时,她在旁研墨也能和诗几首,他看书困乏时,她小意揉肩,鼓励着他,眼中是坚定不移的相信。
考中之时,她笑得比自己还要开心,在院中摆了一桌子的好菜,开心奏曲抒意,清亮温婉的嗓音诉说着她的爱慕与崇拜。
想到这,他心尖一疼。不行,涵姐儿对他也情深义重,他马上要成亲了,他不能负她。
村长敲了敲旱烟,打趣道:“我看你一会笑脸一会哭脸,这是马上要娶媳妇紧张了?”
刘大不着痕迹地把帕子收到袖中,“爷爷?”
“爷爷也是这么过来的,别拘在家里,出门找同窗喝两顿酒去。”
刘大思索片刻,“好。”梁家再有两日就到临安县,他必须跟双双说清楚。
杜双双住的院落不大,婢女将刘大迎进屋。
杜双双身穿薄衫斜躺在矮榻上,腰间披挂着薄毯,瘦弱的肩头,纤细的藕臂裸露在外。
她瘦了。
“小姐,刘公子来看您了。”
杜双双幽幽转身,泪珠在猫眼中打转,“刘大哥。”
泪珠滑落,我见犹怜,刘大方才冷下的心又是一软,急步走到榻前,帮她拉好毯子。
见着地上歪倒的酒壶,长叹一声,柔声道:“我已是有婚约的人,你这又是何苦?”
杜双双抱住刘大的劲腰,刘大身子一僵要起身,杜双双环抱的双手收紧,哀泣道:“刘大哥,就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杜双双脸贴紧刘大的腰身,刘大感觉到腰眼的灼热,身子越发僵直,可顾及到某处的尴尬,他又微微弓了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