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清是苦主,她打了个招呼就先一步进了大堂。而程谨松则将妹妹抱在怀中,和他三弟带着双陆找个视线好的地方,打开了看戏模式。
此时何大公子已经飞马回府请来了他的祖父,户部尚书何进。
何进一看到头戴簪缨赤金冠,身着大红箭袖,腰缠金钱蟒皮鞭的宜晴郡主,就觉得无比的头疼。
这宜晴郡主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偏偏又身份高贵,是当今皇帝的亲堂妹,今天怕是不狠狠的大出血,就了解不了这个案子。
思及此处,何尚书又在心里将小孙女何湘湘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臣拜见郡主……”
何尚书不得不拉下老脸,上前恭敬的见礼。
司越清往旁边略闪了闪,冷声道:“别介……您何大尚书的礼,小女子可不敢受。这还没怎么着呢,您府上的千金就往我家茶楼的点心里下毒,这是想把来吃茶等着接应考仕子的人全都一锅端了哪……”
听到宜晴郡主的话,何尚书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窖一般。
是了,今日在连升茶楼之人,几乎全是送考之人,这事,真是闹大了!
“郡主,您……您可不能乱说啊!我家孙女才五岁,她哪里懂什么下毒,这舌头底下压死人,您可不……”
“何大尚书,您这话可错了,舌头低下压不死人,可您家千金手里的毒粉,是一准会毒死人的……”
何尚书心念百转,他知道这下毒之事死也不能认,一但认了,他的孙女难逃一死事小,他的户部尚书之位,怕是再难保住了,甚至宫里的何嫔和大皇子都要受到连累。
“郡主此言差已,我家孙女不知被什么人打断了手腕,不知什么人往她手里放了毒粉,你偌大安亲王府,竟如此陷害一个五岁小姑娘,难道就因为我孙儿旧年少不经事,无意中冒犯了郡主么?”
何尚书一改方才的低声下气,挺直腰板,一通偷换概念的大帽子扣下来,仿佛他竟成了苦主一般。
双陆听到这里,心念急转,她赶紧悄悄对身边的三公子低低说了一几句,就一猫腰赶紧溜了。
“何大人之意真是好笑,你家孙儿四年之前冒犯本郡主,本郡主有仇从不过夜,当时就报了,若是本郡主没记错,是你亲手打了你孙儿三十大板,你孙子才在床上躺一个多月不能下地。怎么这会儿实在是找不出理由,又把这事扯出来胡纠蛮缠不成?”
司越清一点儿都不给何尚书面子,一番话说的又快又狠,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何尚书的心口,还反复拧了几圈儿。
“宜晴郡主,本官乃朝廷的一品大员,你休得放肆!”
何尚书气的脸色铁青,黑沉着脸怒喝。
司越清冷笑一声,她会怕和人比身份么,除了宫里的皇后公主,谁还能比她身份更高贵?
“何大人许是老糊涂了,本郡主出生便受皇封,堂堂皇家一品郡主,由得你在本郡主面前吆三喝四!”
“你,你们做局诬陷本官的孙女,根本没有什么黑公子黄公子……”
何尚书在来京兆府的路上,已经听他孙子和孙女说了连升茶楼之事。
他看上去气急败坏,其实心里早有成算……
“谁说没有人证,本公子就是人证。不过本公子可不姓黄,也不姓黑,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姓陆,单名一个爽字。”
身着一袭浅灰色圆领纱袍,手拿一把折扇,面色蜡黄蜡黄的双陆,大摇大摆的从看热闹人群让出的通道中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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