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一场大战,洛祥浑身浴血,他自觉有愧于姐姐姐夫,姐姐姐夫将衡越城打造得坚如磐石,把衡越城的百姓托付于他,可他竟让衡越城被凛荣国攻破。
不仅如此,他还极为无能,至今都未找出内奸。
孟侯爷提议他们进驻黑谟城,然而龙骨山上有姐姐姐夫的心血,他已丢了衡越城,就算死也绝不能再把龙骨山也弄丢。
所以他让孟侯爷拨给他一部分军队,驻扎在龙骨山,让孟侯爷率余下兵马驻守黑谟城,若战败,也好随时接应他。
凛荣国率十万大军围攻了龙骨山三次,他与五万将士和三千暗卫同凛荣军周旋了三次,如今只剩下一万将士和一千二百名暗卫。
他清楚,若凛荣军再发起进攻,他定然守不住这龙骨山,因而此刻,他必须送珍珍离开。
他的伤口无暇处理,身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总之他走过之处,地上都留下若隐若现的血印。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屋内有两张床,一张是他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一般,可凑近一瞧,仍有呼吸。
洛祥抬起手,发现满手是血,他在自己衣服上擦拭,却发现毫无用处,手上的血反倒更多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也顾不上干净与否,颤抖着伸手抚摸孟珍珍的脸,眼中满是不舍与疼惜。
“珍珍,你何时能醒?你可知,我或许等不到你醒来了。
凛荣军此次攻势凶猛。围攻山上的就有十万人,还有二十万在衡越城,并且还有不知从何处来的高手。
而我们总共才十二万人,双方力量悬殊过大。且朝廷至今都未派军前来支援。
侯爷讲,如今除了西北,整个景傲国都在激战,朝廷已无多余军队来支援我们。
那么等待我们的,不是投降,就是战死。大丈夫即便抛洒热血,即便战死沙场,也绝不能投降!”
慷慨激昂地说完,望着躺在床上的人,眼睛泛红,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一脸温柔,带着庆幸说道:
“珍珍,还好你昏迷着,若你醒来,定然不会应允我送你走。你定会哭求甚至不顾我的命令留下。可如今,你只能离开我。我会让侯爷送你回京城。
到了京城,你要尽快醒来,然后将我忘却,寻个对你好的男子嫁了。
对了,你要告知阿瑞,让他好生替我照料爹娘,替我向爹娘说我不孝,跟我姐说我没用,没能守住东北。”
说到此处,用孟珍珍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哭了起来。
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知晓是夏芳来了,赶忙放下孟珍珍的手,站起身,用衣袖擦去眼泪。
夏芳背上背着一个约两岁的男孩,看到洛祥背对她在擦泪,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哽咽着说道:“阿祥,你随我们走吧,莫要守在此处了。”
洛祥摇摇头,“不可,黑谟城有众多百姓,若我也退至黑谟城,黑谟城很快就会失守。
而在龙骨山,我能与凛荣军打游击战,牵制凛荣军,如此也能减轻黑谟城的压力。
你带珍珍走吧,这药丸你拿着,三天后给珍珍服一次,而后每隔十天再喂一次。”说完,将怀中的药瓶递给夏芳。
夏芳噙着泪接住,“阿祥,你还是随我们走吧!依小姐的性子,向来都是先保住性命。丢了黑谟城,咱们日后再加倍夺回便是。
阿祥,你随我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