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厨子冲进来时,怒火中烧。
他一身丧服,头上扎着白布,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这毒妇!你好狠毒!!”
见他激动得要扑上来,堂中的跑堂小厮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你做什么!这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灵卉也护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疯了不成?胆敢冲撞姑娘?!”连枝吃的苦,她都看在眼里,此时见到分外眼红,恨不得将袁厨子大卸八块剥皮抽筋。
我料到他会来,并没有意外。从火盆边站起,冷静地回应:“若是旁人这样骂我,我定会反躬自省。但若是你,”我望着他,眼神轻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只觉得可笑。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指责我。”
袁厨子被拦在门口,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他指着我,“你害我娘惨死!你比蛇蝎还要歹毒!你不得好死!你还我娘命来!”
“住口!”灵卉张开双臂,挡在我与袁厨子中间,斩钉截铁道,“瞎眼了你!我们姑娘什么样的人,能做出那样的事?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打断你的腿!”
我拍了拍灵卉,安抚她不用紧张。随即冷笑一声,眉梢微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谁死了?你娘死了?你娘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你约她去东集树下,她怎会遇难!你还在这里装无辜!”袁厨子膀大腰圆,声音大得像是雷声一般,引来左右店铺纷纷探头观望,“荣文君,我要跟你拼了!你拿命来!”
袁厨子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又叫又跳。
但在我眼中,都是虚张声势。
我与他不过半个回春堂的距离,以他的体格,若真要找我拼命,早冲过来了。哪里是几个跑堂、小厮就能拦得住的。
“这是怎么了?”隔壁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棉袍,打量袁厨子,又看向我,“姑娘可用帮忙?”
我神色如常,语气冷淡:“我也不知这人发什么疯。一来就说他母亲死了,就要和我拼命。”
袁厨子闻言,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地喊道:“她害死了我娘!我要为我娘报仇!”他哭天抢地,把他娘哭成了圣母。
灵卉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胡说八道!”
他大闹不止,引来越来越多的街坊。
这样的雪天,各家都没有生意。一个个冒着风雪也要进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