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奢望,江家接她进门,能善待她,但她也不曾料到,江家会为她备下一座囚笼,且还是一座破败的囚笼。
云娘不悦地卷眉:“姑娘怎么还不进门?”
“这就进。”
溶月抬步,走了进去。
江家妄图囚住她,但,来日方长,她会叫他们知道,她虽渺小,却不是一只甘于被困死的雀鸟。
不过,这雪真厚,真冷。
没走两步,溶月脚下一空,右脚卡进一处凹陷。
她本能地想要拔出脚,可脚没被拔出,皮膏却被一块锋利的青砖割破。
“嘶——”
止水急忙扶住她:“姑娘,怎么了?”
“崴到脚了。”
话音未落,止水伏在地上,飞快扒开积雪。
雪下,血色狰狞。
林缨登时大怒:“云娘,园中小径破败,江家即便不差人修缮,也至少该在姑娘来前,清扫一番吧?”
云娘半屈身:“回姑娘,非婢子不想清扫,实在是赵夫人安排地仓促,等晚些时候,婢子定差人把雪清扫干净。”
“还要晚些时候?”
“林缨,好了。”
云娘只是一个婆子,她敢怠慢她,要么是得了主子的授意,要么是她知道,主子不在意她怠慢她。
不管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不该怒,不必怒。
“云嬷嬷,林缨并非要苛责嬷嬷,她只是见不得我受伤。”
说着,溶月从袖中摸出一支珠花,递给林缨:“去,给云嬷嬷赔个不是。”
林缨心下不愿,却不敢忤逆溶月,乖乖捧着珠花,走到云娘身前:“云嬷嬷,婢子无状,请嬷嬷见谅。”
云娘低眉,拿过珠花:“这莫非是月盈宝肆的珠花?”
“是。”
“好东西。”
云娘轻叹,叹完,她抬手,把珠花抛回给林缨,她抛得极重,珠花砸到林缨身上,又被弹进雪地。
“可惜,婢子卑贱,不敢要。”
“你——”
“黄昏将至,婢子这便去大厨房,为姑娘取晚膳。”
说罢,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林缨气得脸都歪了,她一边心疼地捡起珠花,一边恨恨地问:“姑娘,这般好东西,您也舍得给她?”
“那便给你了。”
林缨又生欢喜:“谢姑娘。”
止水挪开碎石,拔出她的脚:“姑娘,您动动,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溶月把脚落到地上,一股锥心之痛袭过她的心头,但很快,痛楚又渐消,她笑笑:“只是皮肉伤。”
“婢子背您进去。”
“不必。”
止水却坚决地半蹲在她身前:“姑娘放心,婢子虽是女子,但力气不小,绝不会伤到姑娘分毫。”
“好吧。”
地上,积雪厚重,雪下,青砖斑驳,可背着她的止水身子稳健,如履平地。
“止水,你该不是他的暗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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