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同是江家的孩子,上面的三房顿顿吃香的喝辣的,到了四房,只能喝点他们剩下的残汤?!
想到这里,丁夫人冲溶月勾唇一笑。
先头是她看走眼,以为这沦落过烟花的表小姐哪怕被接回江家,也定然没有活路,却不想她端得有本事,竟能勾上临漳世子!
“月儿,恭喜啊。”
“谢四舅母。”
眼见溶月笑得眉眼弯弯,丁夫人话锋一转:
“我知道月儿高兴,我也知道不该在这会儿败了月儿的兴,但月儿帮过舅母一次,舅母有心回报。”
“四舅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夫人不说话,目光扫过房中奴婢,溶月冲冰娘点点头,冰娘垂眸,领着一众奴婢退到了回廊。
“请四舅母赐教。”
“呵呵……”丁夫人捂唇,面上的舒坦越盛,“昨儿个宴会结束,舅母去了一趟正院,你猜,舅母撞上了谁?”
“谁?”
“明庭。”丁夫人略顿,悄悄瞥了她一眼,然后才接着说,“月儿是没瞧见,明庭哭得有多伤心哪。
那么冷的天,他跪在雪地,苦苦哀求母亲做主,允他娶你,可母亲不止不答应,还罚他禁足半月。”
那不是要过年了?
“饶是这样,明庭也不肯站起来,他啊,是生生被三嫂提回去的!月儿,你说明庭可怜不可怜?”
“可怜。”
一个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钦慕上一个不该他钦慕的人,且既没有承担错误的孤勇,又没有抛开一切的决绝,这样的人,怎能不可怜?
“可不就是可怜极了吗?”丁夫人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眼泪,“可明庭再可怜,可怜不过三嫂。”
那倒是。
虽说李夫人膝下就江明庭一个嫡子,但嫡子争气,不止生得周正,读书也好,极得江相宜的喜欢。
江相宜对江明庭的偏爱,自然而然地让李夫人生出不该有的贪念。
譬如说,如果江明庭再优秀一点,三房能倚仗的权势更多一些,是不是能取江明是而代之,继承江家?
所以,明知江明庭和李婉儿生情,李夫人却还要和宁家定亲,所以,临安郡主一瞧上江明庭,李夫人就忘了江宁两家的亲事。
可惜,李夫人机关算尽,却没有拿捏住儿子。
如今,江明庭和临安郡主的婚事作罢不说,他还想娶她这个没了父母的残花败柳,心高气傲的李夫人哪里受得了?!
“月儿,三嫂一向宝贝明庭,家里头但有谁欺负了明庭,三嫂一向不依不饶,而这一回欺负明庭的——”
是她。
“四舅母是说,三舅母要对我下手?”溶月立刻露出慌张,一双手更是因为惊惧搅在一起,“那——那该如何是好?”
“不慌。”丁夫人忙言,一双手覆上她的手背,“有舅母在,饶是三嫂再凶悍,舅母也能护着月儿。”
护她?
江正折身为庶子,自顾不暇,丁夫人竟还敢跑到她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护她,这是把她当傻子欺呢!
“四舅母待月儿真好。”
“唉……”丁夫人掌心略松,“可惜,四房本事有限,否则先前,舅母为月儿求情,母亲不至于不答应。”
说着,她复又仰面,目光激动,“月儿,人穷被人欺,咱们得想法子自强,叫旁人再也不敢欺!”
“四舅母说得极是!”溶月重重点头,“可惜月儿力微,不能为舅母做什么。”
“不,月儿有临漳世子,只要月儿肯同世子美言两句,叫明谦入得太学,那来日,四房就是月儿最好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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