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双目呆滞地瞪着门上的锁,脑中一片空白。
“明谦,是你锁得门?”
“没!”江明谦急忙摇头,“我走得时候门是开着得,十哥可以为我作证!”
丁夫人一听,立刻回李夫人:“三嫂,不是明谦。”
“不是他是谁?!这里是添眉苑,是你的院子!”
“我——”
两人正要闹,房里忽而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啊——”
赵夫人眉目一凛:“别吵了!”
“就是说呀,都什么时候,还吵来吵去,没听见里面的声音不对吗?!”王夫人一边附和,一边招呼身后人,“快,把门破了!”
“不能破!”
赵夫人、李夫人双双怒吼,然,她们吼得再快再急,却快不过王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门,被撞破了。
众人抬眸。
书房里,暖融如春,香气扑鼻,地上,鲜血咕咕,一泻千里,血泊之上,横陈着衣衫不整的江明庭和李婉儿。
江花玉愕然脱口:“怎么会是婉姨娘?”
四更初,江家正院灯火通亮如白昼。
江老夫人立在坐榻前,眉目肃杀地扫过厅中人,最终,她的眼神停在赵夫人身上:“雅琴,你过来。”
“是。”
“婉儿怎样?”
赵夫人摇摇头:“孩子没了,郎中说,婉儿伤到根本,哪怕仔细调养年,以后也难有子嗣。”
“作孽!”
她虽不喜欢婉儿,可她到底是三媳妇的娘家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回头李家定要来江家讨说法。
“谁害得?”
“还在查。”
“你觉得是谁?”
赵夫人沉默半晌,再次摇摇头:“不好说。”
“但说无妨。”
“四叔出事,江家没救,以四弟妹的秉性,该跑到正院闹个天翻地覆,而不是欢欢喜喜宴请其他三房。”
“恩。”
丁佩蓉设宴,的确透着古怪,可碍于外头流言四起,她若连四房摆宴都不许人去,御史又该弹劾江家。
“不管四房什么心思,佩蓉不可能在添眉院坑害婉儿。”
“是。”
“除了佩蓉,还有谁比较可疑?”
“上三房和四房的关系向来寻常,若不是母亲放话,上三房不会赴宴,既不会去,便也没可能——”
话没说完,赵夫人神色突变:“是有件蹊跷事。”
“说。”
“书房的门上落着锁,我和三弟妹不想破门,可大嫂不管,强命人破开门,等进去了,花玉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她说,怎么会是婉姨娘?”说罢,赵夫人忙追问,“母亲,难不成是长房——”
“不会。”江老夫人立刻否决,“如果是长房,半芹定会避在人后,怎可能做出破门而入的蠢事?”
“那——”
“是四丫头。”
江老夫人头痛地按上太阳穴:“四丫头怕是知道庞家嫡长子身患隐疾,她是自己不好过,就不想放别人好过。
若我没猜错,四丫头想要算计得人是月丫头,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最后进了书房的人变成了婉儿。”
说到这里,江老夫人抬眸,目光逐一扫过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