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刚一坐下,临漳急急言道:“溪辞,你不是也调了茶吗?还不赶紧叫宁姑娘尝尝,好喝不好喝?”
秦长风正要伸手,溶月却拿过一壶金陵春,先替自己满上了:“小女位卑,不敢喝三殿下调得茶。”
“说得在理。”
秦长风笑笑,把指尖团成拳。
眼看对面二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更冷,临漳心下暗骂溶月不识趣,面上却抬起手臂,连击三掌:
“啪——啪——啪——”
掌声一落,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抱着把月琴,领着五个身段妖娆的舞娘子,从一侧小门鱼贯而出。
“奴家们给世子请安,给三殿下请安。”
“起舞。”
“是。”
姑娘抱着月琴,坐到楼台一角,当她的指尖划过琴弦,妙音倏起,舞娘子甩动长袖,循着音律,翩翩起舞。
衣袂翻飞中,临漳笑问秦长风:“今日的琴师,是本世子花重金从长春馆请来的头牌,溪辞觉得她弹得如何?”
临漳这般开口,自然不是要听秦长风夸赞长春馆的头牌,他是想让他赶紧说一句,不及宁溶月。
谁知,秦长风全不懂他的好意,竟真情实感地赞道:“转轴拨弦,挥洒自如,未成曲调,琴声如诉。”
临漳绷不住笑,使了好一通眼色:“溪辞此言差矣,我以为这姑娘弹得虽好,却远不及宁姑娘。”
“清酒浓茶各有偏好,某不敢和世子相争。”
临漳气结。
要不是秦长风和宁溶月闹了别扭,他能在矾楼摆下茶局,助二人重归于好?
他倒好,半点不领情!
临漳端起茶杯,想喝上一口消消火,却听江旻玉不冷不热叹了一声:“世子可真够护着月妹妹的。”
“咳咳咳——”
临漳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虞沅芷连忙替他顺背,江旻玉的脸色更冷了:“月妹妹,世子这般赞你,你怎么还不去弹一曲?”
她不厌烦弹琵琶,却不愿意弹给羞辱她的人听。
溶月低眉,没有接话,她不说话,秦长风却道:“是啊,世子这般欣赏宁姑娘,宁姑娘怎能叫世子失望呢?”
她略略一顿,提起金陵春,绕过食案,走到临漳身侧,她先替他满上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杯,喂到他唇边:
“为谢世子赞赏,小女敬世子一杯。”
临漳后背一凉,想要身后接过酒杯,溶月却是唇角一抿,眼角浮起一点泪光;“世子要拒了小女吗?”
“没。”
临漳探身,就着杯盏,喝下了酒。
他喝酒的时候,身侧和身后的两道目光看得他如芒在刺,叫他深切地体会到,何谓最难消受美人恩。
酒还未入肠,虞沅芷幽幽长叹:“世子和月妹妹真是如胶似漆。”
“说得是!”江旻玉把杯盏沉沉地叩在几案,“若非如胶似漆,世子怎能在短短半月,两次请月妹妹看戏。”
“咳咳咳——”
临漳又是一阵呛。
今日,他不会死在矾楼吧?
党派之争已见分晓,王竹均落败,江相宜权倾朝野,他怎么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叫江旻玉不高兴。
临漳怒瞪向秦长风,以眼神催他解围,秦长风笑而颔首,言:“五姑娘说得甚是,世子对宁姑娘之心,金陵人尽皆知。
是吧,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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