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寻常话,说得临漳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张嘴欲劝,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妥,于是咽了回去。
“真冷啊。”他嘟哝着站起身,打算到窗边避避,才走两步,止水拎着个水汪汪的人,掠回雅室。
“太尉大人,人提来了。”
江相宜低眉,寻思片刻:“你是……严老六?”
“奴——奴婢拜见老爷。”
“为什么逃?”
“赵——赵九说,大夫人要借入账的事,除去庄子、铺子的管事,奴婢怕死,所以——逃了。”
“呵……”
这些年,他忙于朝事,没空多问后宅事,当然,他也不觉得需要问,因为江家的后宅一向安宁。
显然,他错了。
“老朽久不杀人,竟是叫你们忘了,老朽会杀人。”
“老爷,奴婢不敢。”
严老六哆嗦着扑到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他自知难逃一死,但只要妻、子无虞,他死就死了。
“很好。”江相宜笑笑,再看止水,“他不说,你来说。告诉老朽,严老六和那些管事为什么逃?”
“回太尉大人,严管事不说实话,是因为他的家眷携金银逃出了金陵城,他想拿命换他们平安。”
“怎么换?”江相宜沉下脸,满目杀意,“不管他们逃出多远,只要老朽想抓,全可以抓回来!”
“不,太尉抓不回来。”
“为什么?”
“因为按照计划,所有管事和他们的家眷,会在城外撞上一群被姑娘买通的土匪,被杀得尸骨无存。”
说着,止水侧首,冲心存侥幸的严管事勾出一个笑:“当然,他们既不会遇到土匪,也逃不出金陵。”
“你,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但,姑娘若是被人逼死,你的家眷,那些个管事和他们的家眷,全要给姑娘陪葬。”
话将落下,一滴浓血,从止水的指尖坠下,碎在严老六的侧脸,腥稠的血腥顷刻撞进他的鼻腔。
“不——”严老六扑到江相宜的脚边,“老爷,奴婢没想害月姑娘,是二夫人逼着奴婢们干得。”
果然是雅琴。
也只有雅琴有本事,能叫庄子和铺子无声无息地昧下一百多万两。
“不对!”临漳怒斥,“无端端地,赵夫人为什么要利用你们,坑杀宁姑娘?你必定还是在撒谎!”
“奴婢没有!
二夫人要杀宁姑娘,是因为世子事事偏袒宁姑娘,二夫人生怕五姑娘将来吃亏,这才非要除了宁姑娘!”
临漳傻住了。
他偏袒宁溶月又不是因为喜欢她,他是为了笼络溪辞,怎么就叫赵夫人误会,还干出了如此蠢事?
一时间,房内人的脸上,神色精彩纷呈。
秦长风更是含笑讥讽:“孤曾听闻,江二爷和二夫人感情甚笃,成婚至今,二爷未曾纳过一妾。
由此可见,真如太尉所言,一个男子若是过于倾慕一个女子,难免生出糊涂,做出一些荒唐事。”
江相宜老脸一黑,站起了身:“既为荒唐事,老朽就不能姑息。三殿下,能否劳烦您的人,把逃走的管事和家眷们送回来?”
雨声依旧,止水停下陈述,隔着沉沉黑暗,一字一句道:“姑娘,主子心里是有您的,否则,江家不会收手。”
“我知道。”
她是一颗棋,是一颗维系江家、江宁府、秦长风相互勾结,又互相防备的棋,所以,她还能活着。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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