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不敢为父亲开脱,可父亲为人古板,最是知恩图报,宁大人对他极好,他可能害宁大人。”
“事实胜于雄辩。”
父亲的竭力相帮,却换来林元山的背叛,其心之恶,令人齿寒!
有道是,父债子偿,她该立刻杀了林缨,可——
她下不了手。
“你去吧。”
“姑娘想让奴婢去哪里?”
“只要够远,随你。”
不杀她,是她对她最后的宽容。
“……是。”
林缨含泪而退,退了两步,她捏紧掌心,又抬起头来:“姑娘,父亲被斩杀前,曾反复问过奴婢一句话。
父亲问,难道宁大人也是被冤枉得?”
也?
“姑娘,奴婢一直在想,家父告发宁大人,会不会是因为他以为宁大人罪有应得,才告发了宁大人?”
一个能为女儿,不惧强权,和朱家孤注一掷的小吏,的确不太可能为一己之私,而去谋害父亲。
“林家富裕吗?”
“一点也不。
父亲为官清廉,莫说是收受贿赂,平日连同僚请吃酒都不去,若不是得宁大人赏识,他这官做不久。”
或许,这就是江家选中林元山来告发父亲的原因,因为只有刚正不阿的人去告发,才令人信服。
不过,事实是不是这样,有待验证。
“林元山诬告父亲是铁一般的事实,反倒你说的这些,全是臆测,除非,你肯证明,林家的确为人利用。”
“奴婢当然肯,可——可婢子要怎么证明?”
“朱易安。”
“诶?”
“林元山是受朱家怂恿,告发了父亲,所以,朱易安一定知道真相。还是说,你不愿意去见他?”
“奴婢愿意的!”林缨连忙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不瞒姑娘,朱公子送来一张字条,说要见奴婢。”
“倒是巧了。”
二月十六,天色阴沉。
溶月领着林缨、止水二人,乘坐马车,从长乐街的东头转悠到西头,最终,停在聚贤楼的后巷。
三人一同下车,林缨绕去长乐街上,从正门走进聚贤楼,上到三层楼,拐进最西面的一间雅室。
溶月则打赏看马车的小厮一两银子,和止水从后院的窄梯,走上三层楼,进了西面第二间雅室。
“姑娘,您要喝什么?”
“雨前龙井。”
“好嘞。”
小二一退,溶月靠到墙边,想要听听隔间的声响,可墙体厚实,听不见一点动静,她不由地干笑一声:
“原来听不见。”
不久,小二去而复返:“姑娘,您的龙井。”
“放着吧。”
“姑娘可还有旁的需要?”
“不必了。”
“小的告退。”
小二退了两步,止水突然从袖中摸出十两银,递给小二:“房里有我在,不需要楼里的人伺候。”
“小的明白。”
待门被关死,溶月立刻问:“楼里有机关?”
“是。”
止水笑着走到墙边,轻叩灯座,只听见房里响起一道既轻又诡异的“呲”,墙上忽然出现一个小格。
紧接着,隔壁传来林缨的一声请安:“奴婢给二姑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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