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咸宜观,他亲眼目睹宁顽顽勾搭江明庭的那一刻起,秦长风就想弄死他,奈何,他是江家子。
“多谢世子。”
“溪辞满意,便好。”
临漳又笑,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轻飘飘地站起身:“罢了,我既退了一步,何妨多退两步?
金桂,你速速差人把虞沅芷放了,叫宁姑娘带回江家。”
“是。”
“溪辞,我这就进宫,去圣上跟前,为朱家求情。”
“有劳世子。”
“好说。”临漳提袖而走,走了两步,又笑眯眯地转过身,“我饶过江七公子的好消息,还得劳烦溪辞转告宁姑娘。”
“……好。”
秦长风抬步,走上石桥。
他曾读过一首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读时,只觉牙根酸涩,不由地想要大骂写诗的人矫情。
但这会儿,他不敢说诗矫情,因为离开顽顽的一日间,他觉得时光像是一只坏了的更漏,停摆了。
他是如此地思念着她,可这思念却仿佛与她毫无干系。
想到这里,秦长风停下步子,隔着一丈之遥,怪腔怪调地说:“不过一日,宁姑娘竟生出了菩萨心肠,不惜为弃了你的江七公子,来求临漳开恩。”
“世子应了吗?”
“就这么着急吗?”秦长风语声转冷,“也是,经此一事,与宁姑娘而言,江七公子再不是高不可攀了。”
“秦三殿下,您这话何意?”
“宁姑娘不懂吗?”
“小女不懂!”溶月抬眸,面色更冷,“还有,小女不是菩萨心肠,小女来求情,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秦长风怒笑,上前三步,逼到溶月身前,“不知是谁这般好本事,能逼得顽顽不得已了?”
“正是三殿下。”
“某?”秦长风登时勃然大怒,“宁顽顽,你要救老相好便救老相好,居然还敢拿孤做挡箭牌?!”
溶月也恼了:“三殿下,若不是您说从此两清,小女何须急于讨好江家?若不需要讨好江家,小女何必替江明庭求情?
是三殿下您薄情寡义,害得小女孤木无依,不得不听命江家,委屈自己来江宁府,为江明庭求情!”
“呵……”
秦长风被逗笑了。
明明是一番胡搅蛮缠的话,但落在他耳里,却有一种莫名的舒爽,他心道,原来顽顽不是为了江明庭。
不过——
他面色又是一沉:“什么叫某薄情寡义?难道不是你绝情在先吗?是你逼得某不得不和你两清!”
“小女怎么绝情了?虞沅芷和李婉儿合起来算计小女,小女将计就计,把药喂给临漳世子,很过分吗?”
“你是只喂了临漳吗?你还喂给了某!”
“三殿下何时变得矫情了?
一杯鹅梨帐中香,三殿下又不是没喝过!再者说了,小女早在房中翘首以盼,殿下便有些不适,小女不也能叫殿下舒爽?”
“咳——”秦长风被这番直白的义正言辞,惊得目瞪口呆,“等等,你说酒壶里的是鹅梨帐中香?”
“不然呢?难道还能是催命香不成?!”
秦长风怒气一消,面色转为凝重:“宁顽顽,你没骗某?”
她当然在骗他,可只要没人拆穿,谁能知道她骗了他?
“虞才女就在江宁府,三殿下不信,尽可以去问她。”
溶月小退三步,面上俱是冷傲:“三殿下既与小女两清,以后小女做什么,便不劳三殿下关心。”
“呵……”秦长风又笑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把溶月圈进怀里,“某才知道,顽顽原来这般小气。”
“三殿下,你莫要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