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娘不肯退,她伏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姑娘,奴婢愿指天发誓,这一生,只忠于您一人。”
“为什么?”
“因为姑娘是个肯护着奴婢的主子。”
“可惜,我不信誓言。”
“姑娘信什么?不管姑娘信什么,只要姑娘吩咐,奴婢无所不从。”
“好啊。”
她不信冰娘,但冰娘非要效忠,她何妨一信?
“你先告诉我,金陵城都有什么热闹?”
“回姑娘,最大的热闹在后日,杨状元将奉旨游街。”
“我能去看吗?”
“能。”
六月三十,天刚刚亮起,溶月领着冰娘、林缨、止水等十来个奴婢,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兰雪台。
此时的金陵城,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几个清扫中庭的奴婢提着扫帚,在树下的阴凉里躲着懒。
走到沙池旁,溶月往右一拐,走向秋水斋,一个跟在冰娘身后的奴婢急忙说:“冰姑姑,姑——”
“别多嘴,我有数。”
“是。”
秋水斋的阍者一瞧见溶月,飞快迎出来:“月姑娘,您怎么来了?”
“八妹妹在吗?”
“在是在,只不知道月姑娘为何要寻八姑娘?”
“道喜。”
阍者瞥着林缨手里的木匣子,笑着错开身:“请月姑娘随奴婢来。”
一行人跟着阍者走进庭院,路过正房前的院子,她瞧见李夫人横在藤架下的贵妃椅上,拢袖干呕。
“你家主母有喜了?”
“听说是,但因为月份浅,主母还瞒着人,请姑娘当作不知道。”
“恩。”
无怪乎江老夫人的身子能转好,对如今的江家来说,阴霾散尽,不出十年,又将一派欣欣向荣。
她们刚拐进西头的小院,穿着一袭丁香紫葡萄缠枝纹交领襦裙的江春玉,领着个小丫鬟急急冲出来。
“青青,快点,晚了可就赶不上——”江春玉刹住脚步,惊诧地瞪着溶月,“月姐姐怎么来了?”
“来恭喜八妹妹。”
溶月轻拂衣袖,林缨立刻上前,递上木匣子:“恭喜八姑娘和状元郎定亲,些些珠宝,给您添妆。”
一个孤女送得东西,能有多好?
江春玉懒得接,随口吩咐青青:“打开。”
“是。”
盒子里放着一支丽水紫磨金步摇,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两根镶玉蝶恋花簪,三朵洒金珠蕊海棠绢花。
江春玉登时看呆了。
这几日,江家在为她备嫁。
虽说她是庶女,但要嫁的人是新科状元、大理寺卿,家里怎么都该多备些东西,可江家总共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和几件上不得台面的破落货。
那些个东西加一起,抵不过匣子里的一对珠钗,江春玉卷起唇角,心道,还是宁溶月有眼力见。
“多谢月姐姐。”
“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溶月淡淡一笑,故作不经意地问起,“八妹妹是要去看杨状元游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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