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漳转笑:“本世子倒是忘了,你最懂得趋吉避害,既然你愿意讨好本世子,本世子乐得成全。
来啊,帮未来世子妃,送绿竹去长春馆!”
“是。”
进了马车,绿竹扑在地上,继续哀求:“宁姑娘,您一向慈悲,求您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替奴家——”
“你我有何交情?”
“欸?”
“绿竹,杨状元和你情深似海,能为锦绣前程卖了你,我和你萍水相逢,凭什么为你得罪世子?”
是啊,宁姑娘凭什么帮她?
可如果连宁姑娘都不帮她,谁还能帮她?
“宁姑娘,奴家求求您。”
“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给杨状元送个信,也许他会念在你对他有恩的份上,求世子放你回钱塘。”
“真得吗?”
溶月不答,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马车纵穿南宁大街,上到春熙路西,拐过一条十字街,到了金陵夜景最热闹、糜烂的淮水两岸。
不过,即便不是晚上,淮水的风景也不差,尤其是在夏日傍晚,公子哥最喜欢租一条船,躺在夏风里,听伎子弹琵琶。
但今日不同往日,午后的淮水看不见一艘小舟,宽敞的十字街更是静悄悄,彷佛无人居住的死城。
林缨捏紧袖角,不安地嘀咕:“怎么瞧不见人?”
“有人。”止水指尖一斜,点向临街一座伎坊的二楼窗户,“人躲在窗户后面,正在窥探着我们。”
“欸?”
众人循着止水的指尖望去,只见街上伎坊的窗户都撕开了一条缝,缝隙之后,全是一双双人眼。
林缨又道:“好吓人。”
止水没理她,反问溶月:“姑娘,可要奴婢去探一探?”
这话才说完,远处传来一道凶厉的人声:“别磨磨蹭蹭,给爷利索点走路,不然,爷抽死你们!”
人声之后,跟着一道皮鞭的抽地声:“啪——”
响声震耳,惊得马儿一阵乱蹄,拖着马车向前狂奔,等止水稳住马儿,车子已经到了长春馆外。
几个衙役拔刀冲到车前:“衙门办差,谁敢放肆?!”
“你们才放肆!”江宁府的奴婢横眉冷斥,“宁姑娘奉世子之命,送绿竹姑娘回长春馆,谁敢拦路?”
衙役一边慌忙收刀,一边谄笑着躬身:“误会,卑职们不知道是宁姑娘驾到,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你们是……?”
“卑职是刺史府的差役,奉我家朱大人之命,到长春馆拘拿要犯。”
朱大人?
“戴刺史呢?”
“回宁姑娘,戴蔚身为朝廷命官,暗中为左伯棠效命,刺探皇室秘辛,已在三日前,被判斩首。”
“死了?”
“没,戴蔚逃了,大理寺正在通缉他。”
说话间,景秀被押了出来,她耷拉着脑袋,木然地向前走,走着走着,她看见溶月,扑了过来:
“宁姑娘,您救救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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