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吃惊得半晌回不过来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就是坐在那高位上的皇上本人。
这太令人震惊了!
殷元辛点了点头,其实皇上的目的说来也简单,勋贵把持朝堂还源源不断的将自己人送进来,早已触了皇上的逆鳞了,皇上可不想自己的朝堂如铁板一块处处与他作对,自然要想办法敲开这块板。
但是从监考到审阅,谁也不知道哪些人是那些大家族的人,要是清理也没有由头。
再有一个,勋贵家族树大根深,就连皇宫里,勋贵家的女眷都占将近八成,皇上若是贸然动手,肯定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
而且皇上继位,勋贵家族也是出了力的,总不能让老臣寒心。所以直到三年一次的科考,总算等来了机会。
这次只能说勋贵自己办事不力,被人抓住了尾巴,而皇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这一件事从头到尾都处理的很漂亮。
殷素素听罢她大哥的分析,只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哥哥倒霉。”
“倒也不能算是我倒霉,只是没想到有我这个异数。按我猜想的来说,应该是早就安排了人出来背黑锅,估计是个寒门子弟,然后从寒门子弟出手,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殷元辛说道。
“哥哥是说,其实早就安排了一个人,但是没想到有人要害哥哥,结果哥哥做了安排那人该做的事情。”殷素素问道。
殷元辛点头:“是。”
殷素素撇嘴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哥哥的文采是让百官信服的,要不是哥哥要求再考,也不会有殿试,这应该是先前没有考虑进去的。”
殷元辛笑了,这倒也是。
“虽然不知道先前安排的人是谁,不过想来这次放榜,应该会有他的名字。”殷元辛抿了一口茶,这场牢狱之灾,倒也不能算是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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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苏公公端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恭敬地说道:“皇上,喝杯茶歇息会儿吧,这折子一会儿也看不完。”
皇上接过来,微抿了一口道:“这新茶不错,给陆驿赏点。”
“是,老奴这就叫人去办。”苏公公说道。
“你也拿一点,这回也辛苦你了。”皇上嘴角含笑,将茶杯递了过去。
苏公公笑着恭敬接过来,弓着腰道:“老奴哪里做什么了,不过是帮皇上送张纸出去了罢了,只是老奴借的是前朝的由头,这才没让那人疑心,老奴该死。”
“你该死什么,不过是帮我办事罢了。”皇上说罢,缓缓站起身来,走下高台。
苏公公将茶杯放到一旁,随着走了下来,低声道:“皇上,那楼望阁见过老臣了,是不是要处理掉?”
原来那日科考结束茶楼里坐着的便是苏公公和楼望阁,苏公公不满楼望阁将殷元辛扯出来,毕竟按照之前的准备,那位寒门学子才该背黑锅,从而将科举不公,贵族有权有势,贪污腐败等扯出来,然后才好传播谣言,打着前朝的旗号,痛骂如今朝政。
苏公公找的便是这个理由,但是传播谣言什么的肯定不会有,他只是帮自己主子,清理掉一些贵族蛀虫罢了。
结果没想到殷元辛被扯了出来,而且效果更好。
“你当日不是易容去的吗?”皇上问道。
“老奴的确是易容去的,但是我声音没变,用的也是前朝公公的身份,怕那楼望阁利用千羽阁调查老奴,到时候又是麻烦。”苏公公耷拉着眼皮说道。
皇上轻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之意。
“那就让楼望阁去查,用他的千羽阁,看看能不能查出前朝的那些人,要是真查出来了,朕倒是要谢谢他。”
苏公公腰弓的更深了,前朝虽然看似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时不时还是能冒出一点头来,且那些人分布太广,实在是难以抓干净。
比如这次科举,他利用前朝身份,就可以和楼望阁谈交易,泄露科考内容,所以估计以前也是有人利用前朝身份找楼望阁做生意的。
“那皇上,老奴这就去找指挥使大人,让他那边盯着楼望阁?”苏公公恭敬问道。
“嗯,去吧。”
“是,皇上。”苏公公躬身慢慢倒退了出去。
皇上缓缓转身,再次回到案桌前,望着那堆积如山,却没有多少实质内容的奏折,一抬手全部都推了。
朝中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送过来的折子基本都经过了筛选,都在给他展现出一副江山大好的样子。
这帮子蛀虫,他早晚有一天要全部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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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府,寒梅苑。
刚说完舞弊案的事情,殷素素不由得望着殷元辛想到了自己要说的另外一件事。
她原本思考了许久,还是觉得要尊重她娘的选择,毕竟自己一个晚辈擅自去做一些事,可能会让她娘难过。
结果冷月今日就直接登了门,且她爹更是句句都是旧交好友,各种解释,已然不需要她再设计什么让她娘看到,从而让她娘死心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大咧咧的去问她娘关于处理冷月的事,这肯定会让她娘觉得难堪,甚至还有可能会觉得长辈的事影响到了小辈,从而有些自责。
所以她现在脑子里就像是被浆糊糊住了,理不出来一点头绪,还觉得十分头疼。
说到底,症结在她爹那儿,他爹要是能好好处理,根本轮拿不到她操心。
一想到这里,她又对便宜爹嫌弃了几分。
“哥哥,今日登门的白姑娘的师父......”
殷元辛抬手摸了摸殷素素的头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事交给哥哥。”
殷素素咬了一下唇,眼圈微红地说道:“哥哥,爹太过分了。”
“放心,一切都有哥哥在。”殷元辛已经下定决心,等他爹回来,便直接去书房去问。
这个女人,他绝对不可能让她进门,但若是他爹非要这么做,那父子情谊便到头了。
“对了大哥,我记得你说过,白姑娘小时候跟她师父去过镇南王府,那为什么那个时候她师父不来找爹,这个时候却来了。”殷素素问道。
“这事......倒是可以去问问景昀。”殷元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