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馥栀说完呼出一口气,只感觉自己去看人类上朝真是自讨苦吃。
“那尊者你有没有听到废后的诏书?”司银玄又问她。
“听到了。”花馥栀知道他在意这个,努力回想着圣旨上的内容,“唔……皇后沈氏,天命不佑,失序无德,怀执怨怼,有狼虎之毒,而无仁爱之心,不可承宗庙、受天命、母仪天下。今废皇后为庶人,永居寒鸦殿。”
“永居寒鸦殿?”司银玄沉吟片刻,释然一笑,“也好,她这种人,一直高高在上的,受惯了尊敬恭维,该去冷宫见识见识人情冷暖了。”
而且,他马上就要送她一份大礼了。
“为什么不顺便把太子也废了?”花馥栀不懂,“他母后、舅舅,包括沈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司银玄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骂了,他身上也有沈家的血脉。
见花馥栀还在看着他,他抛去杂七杂八的念头给她认真解释:“因为在大夏,太子其实是一个比皇后更重要的位置,储君是国之根本,关系重大。父皇肯定是有废太子的心思的,但需要从长计议。目前太子没有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就没有理由废掉他。”
“你们人类真麻烦!”花馥栀感慨道。
“不麻烦。”司银玄手指无意识绞着她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我会送父皇一个废太子的理由的,这也算我这个当儿子的尽的一份孝心。”
“就靠这个什么……百般娇?”花馥栀坐起身,用手在香炉上扇了扇。
司银玄“嗯”了声,想起刚才二人的谈话,想着司银壬下朝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又兴致勃勃挑起话头:“尊者,你说的那个迷罂花妖听起来不像是好妖怪,他为什么会惹到你?”
“他想跟我结成道侣。”花馥栀满不在意地说着。
司银玄不懂就问:“什么是道侣?”
“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夫妻。”
她话音刚落,在香炉上的手就被一把抓住。那只属于少年人的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那三岁小孩的手完全包裹住,很用力,捏得她有些难受。
“你没答应吧?”她听见司银玄急切地问。
“这不是废话吗?”花馥栀皱了皱眉,手腕一动,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挣脱出来,“我跟他结道侣,图什么?他修为又不如我,长得也不好看,心思还不单纯,就是看上了我万花妖域那条灵脉而已,我是有多蠢才会跟他结道侣。”
“那你把他打死了吗?”
“嗯,打死了。”
司银玄心里突然就舒服了,情不自禁开始傻笑:“对,尊者,就是要这样!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要这样,千万不能手软,通通打死!”
花馥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用你教?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忽然住了口,转头看向车门方向。
“太子来了。”
司银玄听见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一转眼,车内就只剩了他一人。
“来了啊……”司银玄轻轻笑着,又好整以暇地躺到了柔软的狐皮宽凳上。
片刻后,车身轻晃,司银玄看到一脸阴鸷的司银壬掀开帘子钻了进来,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笑容:“六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下一瞬,他身前的衣襟就被人抓住,他整个人都被从凳上扯了起来。
怎么这母子俩,都喜欢扯人衣服呢?
司银玄不合时宜地分了个神。
“你很得意是不是?”司银壬阴恻恻地盯着他,眼中恨意滔天,看起来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吃里爬外的蠢东西,你以为投靠了许家就能高枕无忧?”
司银玄被这句“吃里爬外”逗笑了:“不是,六哥,你骂我别的我不反驳,骂我吃里爬外过分了点吧?我吃什么了?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吃了你们的毒药?”
司银壬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态度弄得更加怒火中烧,恶狠狠把他往车壁上一甩。
“嘶!”
司银玄后脑勺被撞了一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滚!”
他听见司银壬冷冰冰低吼,视线扫过玉桌上的香炉,笑嘻嘻答道:“不滚。六哥,带我去你的太子府做客吧,咱父皇不是最喜欢看兄友弟恭吗?你当初也是靠着唱这出戏坐稳太子之位的,不是吗?”
“你!”司银壬双目狰狞,呼吸粗重,眼白处已现赤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