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顺势把她朝怀里一捞,叹道:“你可是用飞龙符换回来的,哪舍得让你断气,我们一鼓作气地给了陛下太多信息,等他消化完毕可就不好说了。”
撤离的事显然要提前进行,萧令瑶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伏在他怀中道:“千算万算漏掉了飞龙符,现在有暗卫顶着冷若寒的身份呆在天香阁,我则回归公主府。”
“借着这公主的身份也好行事,这桩买卖不算亏,那边的冷若寒成了货真价实的男儿身,不过你竟能忽悠得父皇没为难你,看来还是夫人的能耐大。”
都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心底的那点小九九,这越是吃不上的越是觉得香,元帝对夫人恰好是这样,抢来的香不说,又没真正得手,再加上距离产生美,夫人一人可换千军万马。
假如夫人真迫于压力从了元帝,替换身份进宫成了嫔妃,恐怕白月光变白饭粒,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迟早成为元帝的污点,让群臣非议。
届时这白月光能不能活着都是二话,这番阴谋论秦风还不至于当着萧令瑶的面讲。
月光皎皎,两人交颈而拥,秦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萧令瑶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衫传递到萧令瑶的身体里,原本应该燥热不堪,她却在极致的安慰中放睡。
听着怀里人的气息变低,秦风才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再想到她所说出城后的种种布置,又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还要联合夫人写出那样一封信来。
这十几天她恐怕都没有安生地歇息过,刚回来就要入宫与这天底下心眼最多的人博弈。
萧令瑶突然张开眼,似梦似醒地看着他,嘀咕了一句:“你在密室里呆得那么安心,真没想过我会撇下你不管?”
“还真没有丁点这种念头,就等着你回来搭救呢,别嘀咕了,睡吧。”秦风一只脚还落在榻下,一只脚放在榻上,他的脑子却没有歇着。
比起公主府劫后余生的安宁与静谧,二皇子府里却是狼藉一片,府里的侍卫与下人被带走了一大批问话,还是蒙天奇亲自率着飞龙军拿人!
此时,看着被飞龙军控住的一帮属下和下人,萧令堂的眼皮子跳了又跳:“蒙统领,此事涉及两府,该不是只拿我们府上开刀吧?”
“自是不会,陛下着紫吾卫与飞龙军一同调查此事,务必会还二殿下一个清白。”蒙天奇淡然道:“臣不过是循例问话,这些人定会全须全尾地还回来。”
萧令堂此刻疲累至极,却是饱受心理折磨所致,他原先的确打着飞龙符的主意,所以才派人潜进公主府,结果和老三一起被逮了个正着,自那以后就把手缩了回来。
萧令瑶“死”后,他也盯过情况,见父皇有动作却未有后续,还以为飞龙符早就被父皇收了回去,天晓得竟是这般?
那萧令瑶可真是把飞龙符随身携带,又中途交给了老五,呵,一母同生,人家是亲姐弟!
父皇也是偏心偏到旮旯里去了,让来历不明的萧令瑶认了皇后做母亲,给她安上一个嫡长公主的名头,中途认回来的赵伦还给洗清了身份的嫌疑,让他认祖归宗。
多个公主无妨,她还能做女帝不成,她就算有这个野心,朝臣与百姓也不会同意,可多个皇子,那就是多了一双争抢的手,这次姐弟俩联手用飞龙符讨好了父皇,情况堪忧!
他原本觉得老三陷害他的可能性最大,冷静下来后细想,萧令瑶与老五一同栽害他的可能更大,不过,这萧令瑶刚回都城,老五么……他真有这种本事?
蒙天奇晓得二皇子多心,又强调了一句:“五皇子府那边臣已经去过了,是非曲直待理清楚头绪再向殿下呈明,臣先带他们告辞!”
蒙天奇是陛下亲率的飞龙军统领,几位皇子在他面前都不敢太造次,今个蒙天奇好像心情不错,措辞相当给面子,萧令堂见好就收,忙亲自送其出门,待折回来后,脸色才沉下去。
扫到一边的花盆,萧令堂一脚踢过去,砰地一声惊得院中的下人们都跪地低头,这些没被带走的下人本还庆幸不已,如今看二皇子的情绪都暗道不好。
幸好还有一名老者走了出来:“二殿下息怒,越是此等时候越要冷静,勿被他人钻空子。”
萧令堂转身呵斥道:“都滚下去!”
除了这位老人家,其余人都麻溜地撒腿就走,萧令堂沉着脸与那老人家一同进了书房。
这老者是外祖父引荐来的谋士,元帝素来不喜皇子们营党结私,若是府上有谋士或门士的人物也会招来祸端,这位老者在府里的身份仅是他的随身老厮。
“二殿下饮杯茶消消气,且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老朽,老朽方能替殿下排忧解难,总督大人远在两江,虽不能看顾殿下,却是时刻心系之。”
萧令堂如何不知外祖父就盼着他能荣登大统?到时候一荣俱荣,这才用尽一切方法辅佐于他,只是他老人家也了解元帝的心思,从来不敢太过亲近,都是暗中施以援手。
想到最近新入账的银子,萧令堂抬了抬眉,将今日宫宴之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这老者听得十分入心,最终却是微微一笑:“依老朽看,这位公主殿下才是殿下要提防之人。”
“为何?她不过女儿身,再是受宠也迈不过皇子。”
这老者摇头道:“殿下大错特错,今日宫宴这位公主殿下分明是有备而来,一步一步地将殿下您拉入泥泞,至于五皇子不过是跟从,他二人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五皇子虽是皇子,但到底没有根基,但若是这位公主殿下支持三皇子呢?不得不防。”
这老者说得头头是道,真让萧令堂皱起了眉头,的确,看父皇的样子对老五也没看好,不管是哪方面看,老四、老五都基本退出竞争,原本担心老五会构成威胁的萧令堂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