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血影的一张脸早就被我砸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此刻软塌榻倒在武器库的地上，没有了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
我受的伤也不少，同样眼睛肿了、嘴巴裂了，一条腿都站不直了。
但相比陆血影已经好多了。
我一只手掐着陆血影的脖子，一只手握成拳头，对准他的脑袋。
子弹都打不穿？
呵呵，我一拳，就能送他上西天！
“别……别……”陆血影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说：“不要杀我……”
屋门外的枪声还在不断继续，双方的战斗一时半会儿无法平息。
我早说了，想要拿下这间大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你么？”我冷笑着，杀气四溢。
“为什么不能？”陆血影喘着粗气说道：“你无非是给李天子、虎出山卖命的！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你觉得钱能收买我么？”我继续冷笑。
“为什么不能？”陆血影还是这句话，“你无论跟谁混，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李天子、李虎给你多少钱？我的价格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就是李虎。”我说。
“……什么？！”陆血影瞬间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就是李虎。”我目光凛冽。
“不可能！”陆血影立刻道：“我知道李虎长什么样！”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淡淡道，同时伸手在脖子上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蝾皮面具瞬间撕了下来。
而我的脸，也瞬间恢复到了原样。
我觉得杀陆血影，必须要用自己真正的样子，这样才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这一瞬间，陆血影的眼睛再次瞪大一圈。
“你……你真的是李虎！”
“如假包换。”
我阴沉沉盯着他。
“……”陆血影沉默半晌，久久无法从震撼中走出来，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李虎，竟然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既然是你，确实多少钱都收买不了！”
“知道就好。”我冷笑着：“当年毒害我母亲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吧？”
“……有。”陆血影目光呆滞地说：“但我以为会是李天子，但没想到是你！”
“对付你，还用得着李天子出手？”我不屑道：“现在，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据说你背后还有主使？告诉我，是谁？”
陆血影沉默一阵，说道：“按理来讲，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就该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的……”
“那你就不会死的这么容易了！我保证，你会生死不如，后悔曾经活在这个世上！”我一边说，一边狠狠砸下一拳。
陆血影右手上的一根小指瞬间粉碎。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陆血影咆哮着说：“我讲呀，我没说不讲，干嘛要折磨我……”
“那就快讲！”我咬着牙。
“北天王，是北天王！”陆血影咆哮着：“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些！要死，大家一起死！当年是北天王让我毒害你母亲的！”
北天王！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整个屠手之中，誓死追随李天子的确实不多，但恨他到骨子里的其实也没几个。
北天王就是其中之一，先前种种的行为举动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之前你是南天王的手下，怎么会听北天王的调遣？”我疑惑地问。
“因为我也恨李天子，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陆血影嘶吼着：“我们好不容易混到域主的位置，他却说要带着屠手转型，接受国家的招安！换做是你，你气不气！他和宋江有什么两样，为了自己的前程，葬送一大群兄弟！”
我沉默不语。
“在当时，不单单是我一个，所有人都恨李天子！打倒李天子，就是大家的共同夙愿，就连曾经跟随过他的那些人，都不敢在那场声势浩大的倒李风波中说什么！北天王让我杀你母亲，我求之不得、心甘情愿，这个答案你满意没？”
我还是没说话。
“不过你杀了我也无所谓……”陆血影突然狞笑起来，“李天子已经快完蛋了，再也没人能够阻止屠手的道路！”
“什么道路，复辟大清啊？”我冷笑着问。
“对！”陆血影振振有词：“等大清复辟了，哥们少说也是一省巡抚，不比什么黑不黑白不白的域主强多了？”
“你们都是傻逼，纯纯的傻逼。”我说：“李天子当年明显是想救你们，却被你们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抱着这种封建梦！
还是二十一世纪吗？
“呵呵，不用！”陆血影冷笑着：“你杀了我一个，也挡不住屠手的惶惶大势！”
“随便你们怎么发癫，要被枪毙的又不是我！”我恨恨地说：“就算你们恨李天子，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毒害她！”
说毕，我狠狠一拳砸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倾尽了浑身的愤怒。
“砰——”
陆血影的脑袋当场爆裂开来，烂成了一堆红的白的。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休手，而是继续在陆血影的身上砸着。
脖颈、胸腔、小腹、胳膊……
一拳又一拳地砸出去，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倾尽怒火，直到将他浑身上下都砸得稀碎才罢了手。
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成了一堆血肉模糊、乱七八糟的尸块。
当年率众毒害我妈的人下场如此凄惨，终于让我心里稍稍好过一点。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将崔青玉的蝾皮面具，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起——这玩意儿肯定不能丢，想除掉北天王，肯定还要在屠手之中潜伏。
院中的枪声已经变得零碎起来，不像先前那么激烈了，显然正在进入尾声。
下一步，北天王！
确定这个目标以后，我便迈步往外走去。
“踏踏踏——”
与此同时，几个青年正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正是梁云泽、余平、唐傲等人。
看到他们，我的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
梁家军是虎出山最好的伙伴，襄县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
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此时此刻，他们结伴来到这里，显然已经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哎，李虎——”梁云泽上下看了看我，有些意外地说：“面具怎么揭了？”
“杀陆血影的时候揭掉了呗，想用自己本来的身份报仇！”余平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扭过头去就开始吐。
“你咋回事，这有啥好吐的？”唐傲也看了屋里一眼，同样转过头去开始吐了。
“呵呵，要不我是老大？就这种小场面，唯有我才能镇得住……”梁云泽轻描淡写地看向屋中，下一秒也低下头开始吐了。
一时间，梁家军上上下下都开始吐，整个大院里回荡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哎，你们咋回事？”就在这时，手持天子刀的梁小梦也奔过来。
“没事，没事……”我赶紧挡住她的眼睛，将她推到一边。
美女吐起来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