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毫无惧色的对视一看,一人冷嘿一声,“呛啷”长刀出鞘半截。
而后被为首之人伸手按住。
为首之人头发极短,皮肤粗砺,面如鹰枭。他腰后横挂着两柄剑,一长一短,一宽一细,一重一轻。自从出了灌木之后,他的动作最少,也最给裴液带来危险之感。
此时他看着裴液漠声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少年往哪去了?”
在对篝火和疲马的几眼打量之下,他就判断出裴液已在此停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和蓝衣少年打了照面。
“山那边。”裴液如实一指。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尽信,指了另外两个方向道:“你们分别往这两边追两刻钟,若找不到痕迹再来与我会合。”
两人遵命而去。
男人没动,手搭上后腰的剑,看了眼裴液冷声道:“你还一次修改的机会。”
裴液皱了下眉,看着他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两息之后,男人的手先放下了,轻哼一声转身而走了。
裴液明显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出手欲望,但追索那个少年显然更加重要。
“真没礼貌。”裴液自语道,“下次再碰见他们,我要帮那个少年了——你觉得呢?”
黑猫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少管闲事。”
裴液转头看去,枣红马安静地卧着,虽然仍有些无精打采,但终于不再喘息,汗也落了下去。
裴液牵住它的缰绳:“歇好没有?再坚持一段,到了客栈让你歇一晚上。”
枣红马立蹄起来,抖擞了一下鬃毛,打了个通畅的响鼻。
裴液笑着拍了拍它,把行李重新装上,翻身上马,往前方的山头而去。
——
一路奋力前行,等到夜色最深之时,裴液终于下了山。到了平原之后,枣红马跑得轻松了许多,纵然已经疲累不堪,还是以小跑的速度抵达了安新镇子。
深夜的镇子一片寂静,不见半点烛火,好在中旬圆月明亮,裴液沿着街道走了一段,便看见了黄师傅所言的那间“极为好找”的客栈。
它就在主街之上,是全镇唯一一座三层小楼。
裴液在奉怀甚至没有见过三层的建筑,此时举头多看了两眼,房间中也都已没了烛火,只有月光铺上飞檐,这白天人声鼎沸的来往之处此时竟显得有些幽谧。
两个红灯笼挂在檐下。
裴液松快了下身子,翻身下马来到门前,里面竟然还传来说话声,是一个有些粗的女声,语速很慢,语气也有些呆板:“我,我肯定不行的。”
裴液走上前敲了敲门:“深夜投宿,打搅了。我们一人一马,还有住处吗?”
语声停了一下,不一会儿屋中一阵悉索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板壮实的女子举着烛火出现在面前。
她身高比裴液矮不了几分,而肩膀甚至还要宽些。一身褐色武服套在身上,式样呆拙,但布料相当可以。
昏暗的烛光下大概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蓬乱的碎发半掩住面目,露出来的部分显得有些呆——和之前少年因疲惫导致的不同,她像是不太会和人交流的那种。
她手上提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和裴液目光一对,她先移开眼睛。仍是那有些闷的语气,“说话”这件事于她而言仿佛需要适应。
“你,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去叫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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