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也猜到修剑院的事。”
“各方动作都骗不了人,只要有门路打听到些隋大人的消息,就能隐约看出来。”向宗渊道,“隋大人本也不禁止。”
“然。”
向宗渊坐下:“你且记,入城之后但凡涉及接触到隋大人相关,都一定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妥当对待。”
“我自然不蠢到得罪这样一位大人。”
“不,我是说最好做得更好些。”
“.何意?”
向宗渊沉默一下,转动着手中茶杯:“府城的消息,短短一个月,没有贪腐案情、没有神京调令,府衙之中却有近十位实权官员的职权有所变动。”
南观奴蹙眉。
“我举三个例子:礼台丞何阶平右迁吏台少卿;府衙主簿沈玉岭右迁工台卿;以及礼台卿公孙越致仕后,府衙副史项修孝右迁礼台卿,这是昨日定下的事情。”
“.”南观奴眉眼已极为严肃认真。
“其余调任也大差不差,都是礼台和府衙的官员调往六台要职。”
南观奴沉默片刻,忽然蹙眉道:“工台卿覃传元呢,就剩下来了?他年纪不大,仕途正是发力的时候,工台又是他经营多年的地方,怎么会同意把位置让给沈玉岭?”
“不错,除非有更好的安置去处。”
“六台之卿已是顶官,哪还有什么去处。除非.”
“除非是调任府衙长史。”
“.”南观奴安静地看着他,“那隋大人.”
“只能挂府尹印。”
“可府尹这位子不是——”南观奴哑住一口气。
向宗渊安静地望着她,也没再下说,只道:“这些动向究竟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等入城自然知晓,只要我们心中有这件事。”
“嗯,多谢师兄。”
“同门何必言谢。”
南观奴安静一会儿:“那么这选剑会,是比所有人想的都更加重要了。”
新任都督的展翼之举。
“但这是另一个问题。”向宗渊道,“伱知道这选剑金册要怎么列吗?”
“我听说有一评议环节,不全按胜负来分。”
“不错。赢的自然在高处没错,但还要看是怎么赢、赢的谁,年纪多大、潜力如何.所以如何比试尚且不知,而比完之后,还要再‘点金册’,一同议定一份名册出来。”向宗渊道,“很多人只当做一次大比武,是想得少了。”
“无论如何,我们拿两席前五没有问题。”
“是,但一个第一,顶过四个前五。”向宗渊道,“这种重订江湖次序的金册,我们只要第一。”
“是哪几位对手有疑虑?”南观奴缓声道。
“强手自然有,但所虑不是在此。”向宗渊道,“——我今早得到个很奇怪的消息。”
“什么?”
“府衙先给少陇全境共二十二人发了直邀名帖,可直入金册之中,你我皆有此帖,此事不假。剩下一部分则不设门槛地选出,十日来府城十方擂台一直在打,明天打完就可决出三百人。而后这三百人中,再选出剩下的名额。”向宗渊道,“最后我们这些入册之人便登上玉剑台,集会评比、排位列序,最终修出这本金册。这是暂得到的消息。”
“听来没什么问题。”
“是,但我今早忽然得知了这三百人中会选出的人数。”
“.难道不是五十人?”
“是四十九人。”
“.”
裴液再次抿尽杯中梨汤,正听得入迷,忽然脸庞一阵轻风,回过头,是车帘掀了起来。
裴液一时愣怔,窗里女子无瑕的面容离得很近,他茫然道:“.怎么了,明姑娘?”
女子安静的目光垂向早就递给他的空杯子。
“你什么时候给我倒第二杯?”
“.啊?”
裴液和女子四目相对,他下意识晃了晃手中茶壶,空荡咣啷,早全进了他的肚子。
明姑娘爱吃梨子,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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