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低了下头,沉默地握紧了剑柄。
这是和她目标并不相称的名次,但过去二十年里,她已无数次地知道自己无法更改被天公判定的剑赋,在“七三”的标准下,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没有人说话,阎秉剑和池龙云也一言不发,因为很快,第二个熟悉的名字就已到来了。
“十六,宋之书。【情极则伤,剑极则立】,十九,八生,议成:庶可。”
继而是“十三,白斐”、“十一,池龙云”.直到到了第八的时候,这份金册终于来到了它的末尾。
或者说它的顶端。
不止留鹤台里的气氛凝定到了极致,在置剑楼下的人海中,翘首以望的情绪也到了顶峰。
这是两个月来发生在无数地方的无数争论,那几个人所共知的名字,那些在不同的江湖传奇里留声的剑者.究竟谁比谁更高一些?
向宗渊、崔子介、阎秉剑、南观奴、戚梦臣、左生、苏行可,这几个名字究竟会如何排列?
向宗渊和崔子介,一者说底蕴厚,一者说天赋高,那么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剑道第一,明天玉剑台上,谁要向谁挑战?
南观奴和戚梦臣两位久负盛名的仙子,她们年龄相仿、背景相似、容貌气质也同样卓然那么在高下分明的剑道上,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乃至行事豪放、漫赢得无数江湖人好感的阎秉剑,据说从未全力出手的左生,以及刚刚众目睽睽之下,刚满十八便三招击破池龙云的明珠少年。
谁又比谁更强?
而于四家剑门来说,从这里开始的每一份高下都至关重要。
只是下一条出现的唱名令每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第八,戚梦臣。【剑外用剑,珠中守珠】,二十三岁,八生,议行:小疑。”
戚梦臣微微怔住,持杯的手顿在空中,而这不是她独有的反应,留鹤台上乃至置剑楼下,都出现了一霎的安静。
而下一条已经报出:“第七,南观奴,【南望惊落羽,花中抱剑眠】。二十三岁,八生,议行:小疑。”
置剑楼下南观奴的拥趸已响起欢呼,另一方则指着罕少出现的“小疑”不放,很显然,修册会的口气越不坚定,明后两日玉剑台上的变动就会越剧烈。
但对留鹤台上以及台外更多的明眼人来说,这两条唱名都来得有些超出预料,而这种“意外”还在继续,那清朗的声音继续唱了下去。
“第六,阎秉剑.”
“第五,左生”
两个人的唱名同样以“小疑”分出了高下,而就是在这时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不对。
这是这份金册顶端中的顶端了,很多人都在为少年黑马苏行可欢呼惊叹——对于没有立场的人来说,大家总是乐意看到这种奇迹。
他竟然超越了左生和阎秉剑,同向宗渊、崔子介二人共列前三,不知谁会.
等等,前几?
清朗的声音仍在行进——“第四,苏行可。【拔剑骑骊龙,意气展虹霓】,十八,八生,议成:庶可。”
苏行可猛地站了起来,桌摇杯倒,他大步走到栏杆边上,死死盯着那浅金幅上缓缓勾勒出的名字,怒火在僵硬的表情下剧烈涌动。
戚梦臣也搁杯站起,缓缓来到少年身边,神情亦前所未有的严肃。
没有人责怪他们的失态,因为诡异的寂静早就降临了整个留鹤台。
——“第三,崔子介。【天公问羽在,蜉蝣化惊鸿】,十九,八生,议行:小疑。”
安静,崔子介一动没有动,他沉默环抱着自己的长剑,抿唇沉眸望着栏外,指头下意识轻轻叩打剑鞘。
每个人都同他一样沉默。
——“第二,向宗渊。【几人真知枫,老剑岂忘机】,二十四,八生,议成:庶可。”
向宗渊依然安静坐着,但第一次,这张面孔上不是淡然的沉定,而是嘴角向下,拉出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情态。
南观奴缓缓站起,抿唇扶栏,清眸一动不动地望着玉剑台壁。
置剑楼下的哗然在这一刻停息了,一开始他们惊讶有黑马,继而他们惊怒地想有黑幕,但到了现在,一切反而安静了下来。
十万个人聆听着,玉剑台下静闻落针。
清朗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唱名而出:
“第一,裴液。【回眸事已定,请君观群英】。十七,六生。修册会议定: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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