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如此。

周黎明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原来当时她眼睛里的那份欣喜，是因为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资助的人，最后成功走出了大山。

又或许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京市看到自己资助的学生。

那个笑容周黎明当时没有读懂。

如今却……

脸色倏然一白。

此时此刻，周黎明再次看向檀九洲的眉眼，好像又看到了当初让他惊鸿一瞥的美人。

当时檀九洲已经在自己母亲的肚子里了，他母亲也因为怀孕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光芒，那天她去医院产检，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家门外看到自己曾经资助过的人。

她还以为，这是老天爷对她善意的嘉奖，没想到那个男人是来毁了她幸福生活的。

她又问他，“洪蕊和你是什么关系？”

檀九洲举着手机，对准了地上的周黎明。

毕竟他早就没有那个活跃度了。

二十多年过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周黎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因为那一次的意外，他才让外面的这些人查到了「周家村」的事情，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洋彼岸。

他低垂着头，想要道歉，喉咙却突然之间像是被什么给封住了一样，没了声音。

“我很遗憾，人类丢失了你这样一位年少有为的科学家。”

黎知应允了下来。

山洞里回响着周黎明忏悔的声音。

沈星梨的心里，短暂的，苦涩地笑了笑，“可能，这都是命。”

果然如沈星梨所言：或许，这都是命。

是他周黎明，不，是周哲的命。

又或者说是当时的周哲。

沈星梨说话的声音很慢，和她温柔的性格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慢慢的。

沈星梨拿出了一幅画。

他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面传来，“周教授，你好，我是沈星梨。”

得知真相的周黎明，瘫软在地，攥紧的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强烈的同意与他内心的痛苦粘连在一起，让他苍老的面容显得愈发的悲凉。

是她那一年暑假跟随家里人去采风，在「周家村」外面画的。

洪蕊在后山呆了一个月，作为报酬，他承诺会替她办妥那件事情。

沈星梨其实早就对过去的感情放下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不接受檀九洲父亲的原因。

他正好那段时间因为一个实验烦躁，需要一些新鲜感，就把人带到了后山。

一栋三层小洋楼的外面，檀昀梵一如既往地守在哪里，哪怕她不愿意见他，每天依旧是雷打不动地守在哪里，光是他站着的地方，地上的草都被他踩秃了。

他知道，沈星梨是真心在夸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