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天小心翼翼地问道：“爸，这个小伙子真是我哥的儿子？”

冯友仁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不是？跟你哥小时候一个模样。”

“嘿嘿，我哥还挺厉害的，上大学就搞对象，连儿子都有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哥就不能搞对象？哪像你，十几岁就处女朋友，越混越差，到现在媳妇也跑了，才四十多岁的人，整天无所事事。”

“说我哥，别说我。”冯啸天一看父亲转移话题，连忙争辩道：

“爸，你说这是非婚生的，将来怎么办？名字是改不了，户口倒是无所谓，怎么也算是老冯家的种。”

“我告诉你，老二，这是我的亲孙子，你对他好一点，我看那个孩子就是个有出息的样子，跟他爸一样。”

“唉，我哥这算是有后了，出不出息倒无所谓，就是没出息，我把我的小店给他，怎么也能吃上饭不是，毕竟人家管我叫一声二叔，这就算是我的亲侄子了。”

“这话说得对，老二，你哥他求仁得仁，不虚一生，临去世前就这么一个愿望，我们一定要善待他们母子，我也跟你说过，你这个嫂子能看上你哥，不一定顶着多大压力呢，这都二十多年了，要是没点信念，你觉得她能坚持下来吗？”

“爸，可是我们这家里现在穷的都快要饭了，怎么帮助人家啊，要不找我哥单位说说。”

冯友仁眼睛一瞪：“我都说过了，不许再找你哥单位的麻烦，你怎么就听不懂呢，那地方你不是没去过，几百里也没个人烟，你要他们干什么？抚恤金也给了，现在每个月还给我们几百块钱生活费，你还想怎么样？”

冯友仁叹了口气：“咱家都是你妈这病拖累的，但一家人在一起，虽然粗茶淡饭，但也其乐融融，我估计，那娘俩现在还在滇南那边住着，应该没再跟姑苏的楚家联系，不行就让他们搬到长安来，这里毕竟是大城市，相互也有个照应。”

“爸，你说他们母子没跟楚家联系？不可能吧，楚家那可是有钱人家啊？”

“有钱顶个屁用，楚家恨死我们冯家了。”冯友仁难得骂了句粗话。

“好几百年前的事了，楚家还是揪着不放，我看他们的见识也就那么回事儿，有本事他们也别投降满清啊？”

“别瞎说，都是老祖宗的事，我们做后代的少评价，这么办，明天晚上你买点好菜回来，让孩子在家里好好吃一顿，晚上就住家里，让倩倩跟她奶奶挤挤，把房间让给他哥哥住一晚，我睡沙发。”

“行了，老爷子，还是我睡沙发吧，做饭没问题，这也算是一家团圆了，我多买点肉，年轻人都爱吃。”

老爷子突然问道：“来的那个女孩子是干什么的？”

“她叫曾静，他说她是侄子的未婚妻，具体的我们也没敢问。”

“有对象就好，那个女孩子看着挺文静的，跟我们家倩倩有点像，很懂礼貌。”老爷子似乎有点心安了。

他又说道：“这两天家里有点乱，你多关注一下倩倩的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让她抓紧复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别啰嗦了，我赶紧走，店里还关着门呢。”冯啸天跟自己的女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冯友仁转身进了老伴的房间，奶奶强撑着坐起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头子，你打开我的那个箱子，最底下有个存折。”

冯友仁笑道：“你还有小金库啊？”

“叫你拿就拿，那么啰嗦干什么？”

冯友仁把存折递给老伴，奶奶翻开看了一眼，说道：

“本来这三万块钱是准备给倩倩上大学用的，现在孙子来了，我做奶奶的没点见面礼说不过去，你去取出来一万块钱给孩子，他们母子也够可怜的了。”

冯友仁点了点头：

“这是应该的，人家为老大守了二十年，这要在古代，是要立牌坊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话，还有，你跟老二怎么商量的？”奶奶问道。

“明天让孩子到家里吃顿饭，有些事情再聊一聊，看看他们母子那边什么情况再说，这孩子是个重感情的，也不知道这个打击他能不能挺过来，唉！”

“挺不过来也得挺，老冯家的孩子骨头都硬，父亲没了，他还有爷爷叔叔，我是时日无多了，但你们还要相持走下去。”

听到这话，冯友仁眼圈有点红了，他说：

“别说瞎话，我不会让你走的。”

老两口相濡以沫，一生相伴，谁知半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场打击下来，老太太卧床不起，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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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实在太难受，这个梗是当初就设计好的，没想到写的时候实在太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