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有大智慧的人,否则不可能逆袭成为曾家的家主,当郭家驹反常地开始骚扰曾静的时候,他就预感到这里面一定还有深层次的问题。
曾宁调查过,曾凡霖也调查过,但阿进的调查让老爷子有点不齿,郭老四和曾家嫁过来的老婆不忿儿子的企业被抢,套路了郭家驹,把事情做的太龌龊。
老爷子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曾静就被绑架了,随后就是楚天翔被枪击,这就是利令智昏,极度疯狂了。
这里面,郭老四一家三口就没好人。
当初内地的精细化工项目是郭老四两口子捣鼓的,郭家在内地的生意比如矿产,都是由郭老三在主持,郭老四做这个项目是想给自己的儿子留一块自留地,谁知姑姑在酒宴上羞辱楚天翔,戴东一枪就把这个项目毙了。
一年后,曾家老大鸡贼,又重新捡起这个项目,这次他学乖了,拉着戴东一起干,把族妹抛到脑后去了,戴东乐见其成,但姑姑却把怨恨都记到楚天翔身上,曾家老大是族长,姑姑还不敢得罪。
另一个重大发现就是房大俊竟然跟那位五十多岁的女人有染,这让老爷子出离愤怒了。
不是男女偷情不行,哪怕岁数差的再大也无所谓,各取所需嘛,关键的问题,房大俊是楚天翔的死敌。
房大俊几亿的资产瞬间烟消云散就是因为楚天翔,他有整死楚天翔的动力。
这两伙人凑在一起,楚天翔出点事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问题是,谁指使的枪手,是房大俊还是郭老四,或者他们两伙合谋。
现在看来,楚天翔才是重点,但现在这已经不是主要问题了,只要楚天翔离开hk,那些杀手还真不敢到内地行动。
解决戴东是关键。
楚天翔是老爷子钦定的未来几十年曾家的第一助力,要是就这么放走了,或者楚天翔对曾家不管不问,就目前的状况看,曾凡霖想上位的机会等于零,内地的政治生态环境老爷子门儿清。
老爷子另一个忧虑是大儿子的做派,自小娇生惯养,长大了养成目中无人,自我为中心的习性,现在还看不出来端倪,自己一旦不在了,就老大那个做派,还不得让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大不笨,相反很聪明,很多事情他都能看透,问题是他情商太低,自以为是惯了,这就埋下了隐患。
为了第三代,就得舍弃第二代,自己的子女还是太少了,想换人都没得可换。
老爷子在家整整思考了一天,谁来都不见,电话也不接。
他在思考未来二十年曾家的前途,他已经八十高龄了,他不想在他百年之后,曾家快速消落,但如何整理安排好管理框架,股权分配,是目前最急需的,曾家不是他这一枝的,林林总总,曾家将近上百人,这些人的未来都需要考虑。
说句难听话,老爷子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到那个时候,如果还没安排好,曾家的未来将吉凶难料。
需要大思维,大智慧,大魄力,才能行百年嘉运。
一整天,老爷子想了很多,甚至年轻时在缅北跟人打架抢石头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当年,义无反顾回hk,铁血手段整治家族,借助内地开放家族爆炸式的成长,终于成为hk顶级商业家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现在,又到了择决的时候。
当年如怒目金刚般横扫牛鬼蛇神,现在需要的是菩萨心肠普渡众生,这才是大智慧。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戴东,特意约好在铜锣湾一家酒店见面,这时候,老爷子把戴东当做对手平等相看了,而不是像以前,直接叫到家里来。
戴东接完电话,对陈正升说道:
“老爷子叫我去见面,你去不?”
“别打马虎眼,你不想叫我去就直说。”陈正升鬼精鬼精的人,一看就看穿了戴东的心思。
“嘿嘿,我怕你再发火,这次可是长辈啊。”戴东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去有不去的理由,如果我们不发火,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将来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老爷子可比那个老大强多了,他这回是来息事宁人的,我就怕曾老大也在,你道歉我赔礼的,实在没意思。”
戴东说道:“我估计曾老大应该不在,按他的脾气,他还等着你给他赔礼道歉呢。”
“狗屁赔礼道歉,我第一次见他就烦他,说话拿腔作调的,好像有多了不起,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国总统都没他牛x。”
“呵呵,你这个比喻还真恰当,那我一个人去了,你去看看天翔。”
戴东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后到了饭店,结果还是晚了,等他进到包厢,老爷子和曾宁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戴东快步走去,老爷子似乎不认识他一样,仔细看着走过来的戴东。
只见戴东面色含笑,挺胸平视,步履不急不缓,坚定有力,老爷子暗惊,这小子两年来进步太快了,气势变化太大了,冉然有种把握一切,岳峙渊渟,精华内敛的气质了。
老爷子不由得内心感叹,未来二十年,无论内地还是hk,这位都是风云人物,由不得人小视。
“叔,我来晚了,请您见谅。”戴东满面春风地打了声招呼。
“老戴,是我们来早了,现在还差半个小时呢。”老爷子说道。
戴东刚一坐下,听到老爷子叫他‘老戴’,他赶紧站起来说道:
“叔,您叫我大名吧,叫小戴也行,这‘老戴’我可承受不起。”
“呵呵...”老爷子大笑起来,他是故意这么叫的,就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结果不出他所料,戴东在礼节方面无懈可击。
戴东重新坐下,他问道:“阿宁,阿静现在怎么样了?”
“戴叔,阿静现在精神没什么问题,也不哭了,就是有时候傻呆呆发愣,医生害怕她得抑郁症,劝我们让她换个地方,现在我们还没想好。”
“叔,您是什么意见?”戴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