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华夏祭祖仪式庄重而繁琐,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程序。
冯家祠堂前的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但没有人说话,个个都是庄严站立,目光虔诚。
广场周围的大树上挂满了条幅,很多都是亲朋好友,其他家族的贺词,不远处,姑苏四大家的族长跟一群来宾站立观礼。
冯家子弟按照辈分分成了几大块,前面站立的是‘友’字辈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年事已高的老人,但也有几个年轻人。
接下来是‘啸字辈’,‘世’字辈...
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楚天翔和曾静都分开了,传统的规矩是订婚就算是家人。
执事站在祠堂的门前看着时间,祭祖的时间是族内专门有人测算过的,差一分钟都不行。
祠堂大院中间,摆放了三张条案,上面铺上红布,还有白毛巾,水盆,鞭炮等物件,因为是老宅子,怕放鞭炮引起火灾,院内只是象征性的放点,院外有专人负责放鞭炮。
“吉时到!鸣炮!”
执事一声大喊,随即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足足持续了十分钟才渐渐弱了下来,等鞭炮声停息,执事大声说道:
“净手迎灵!”
老族长和两个房长听着号令,穿着明代宽大的袍子,庄严肃穆的走进院子,三个人在水盆里净手,执事递上白毛巾擦手,从祠堂里请出祖宗牌位,虔诚地放在供桌上。
执事又喊道:
“上贡品!”
老族长三人又从一名执事手中拿过三牲贡品,摆在了供桌上。
“礼成!”
“上香!”
执事执香,点燃香烛,老族长三个人躬身接过香烛,摆放在供桌上。
“上酒。”
两名房长跪在地上接过执事手中的酒,站起来撒在供桌前面的地上,然后退到族长身边站立。
“一跪三叩首。”
三名祭祀人员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献祝帛!”
一名执事端着一个盘子上前,又有一名房长走出人群,拿起盘子上面的祭词,慢步走到台阶上,对着麦克风抑扬顿挫的咏诵道:
“甲午初秋,七月望日。节序中元,虔心祭祀。孝乃家兴之根,敬乃家和之本。中元祭祖,圆满孝敬...
……
“冯氏后裔,九房代表。驱车举步,何惧辛劳。谨备果馐,斋祭列祖。殷勤备至,稽首礼足。祖宗之统续,后世之源流。伏思之,铭记之!”
“祭典礼成,伏惟尚飨!”
房长念完祭词,执事大声喊道:
“恭捧祝帛诣神位!”
老族长走过来拿起祭词,在香烛上点燃,等于是昭告先祖了。
随后就是族中子弟按照辈分依次进来跪下三叩首,人实在太多了,院子还小,每次仅能进来二十多人,否则院子里就跪不下了。
两个小时,所有族人才陆续拜祭完祖先。
执事喊道:“送灵!”
声音一传到院外,刷的一下,所有的冯家子弟,全部跪在地上,恭送祖先归位。
老族长跪在地上,接过执事手中的祖先牌位,转身进到祠堂里摆放整齐。
最后执事热情洋溢的说道:
“各位族亲,祭祖仪式把我们的心连在一起,祭祖仪式把我们的情系在一起;血浓于水,情重于山;让我们携起手来,登高望远,为振兴冯氏家族而努力奋斗!”
“祭祖礼仪活动到此结束。鸣炮!”
……
这是一个欢乐的海洋。
洲际酒店餐厅里,所有冯家人欢聚一堂,这次相见,还不知哪日才能重逢,都是一个祖先,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同一种血脉,即使不认识,看着也亲切,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有一种情怀在牵挂。
在这里聚餐,是楚天翔跟老族长商量的结果。
作为冯家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子弟,他毫无怨言地承担了所有的费用,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种态度:
他姓冯,叫冯世栋,未来家谱上会有他们父子的传记,以激励后人。
老族长站在主席台上,感慨颇多,他举着麦克风说道:
“感谢祖先养育了我们冯氏一族,感谢各地归来的冯家子弟,感谢全族人这么多年的坚持,我们冯氏以忠孝仁义,孝悌忠信传家,不负祖宗重托。现在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正是我冯氏子弟大展宏图的时候。”
“为了这次祭祖活动,许多族人都踊跃捐钱,家族准备立功德碑以作纪念,不论捐多少,都是一份爱家的赤诚之心,在这里,我谢谢大家了。”
说完,老族长鞠躬施礼,
老族长一指楚天翔坐的位置,说道:
“我们这里有一个年轻人,是我们家族的骄傲,他叫冯世栋。”
“别看世栋年轻,生意做的却非常成功,而且他还是国内最出名的书法家。”
“就在昨天,他为家族捐出了两千万元,其中一千万用于修缮扩建祠堂,还有一千万作为族长教育基金,以后不论冯家子弟是在虞乡,还是陕省冯家庄,只要求学遇到困难,就可提出要求,我们家族将鼎力相助。”
雷鸣般的掌声,楚天翔满脸通红站起来给大家鞠躬谢礼。
老族长等掌声渐渐稀落下来,又说道:
“世栋刚刚和县里谈妥了一笔投资,他将投资十亿元成立一家蚕丝加工公司,以后要打工赚钱的族人就找世栋好了。”
坐在楚天翔身边的冯啸先听得热血沸腾。
自己这位族侄果然大气,给老家一下子就捐了两千万元,这回说什么都得让他回一趟冯家庄,那里可比虞乡县穷多了,而且这次跟老家联系上了,如果老族长没意见,应该在冯家庄也建个祠堂吧。
爷爷是老泪纵横,自己的一番心血没白费,这次修订家谱,大儿子啸天要单独做传记,而且将在祠堂中摆放他的牌位,供后人敬仰,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