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金陵安清总会驻地。
“京杭大运河在苏州南的莺脰湖一带,据说有水匪活动,还有新崛起的渔帮,甚至有山城政府的游击队,你告诉船队要多加小心,有日本兵保护也不能大意,现在这世道混乱得很,穷疯了什么都敢做!”
常宇卿天不亮就来驻地办公室上班,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约摸着船队快要出发了,就给苏洲运河码头打了个电话,询问运输船队的情况。
安清总会苏洲分会的人报告,船队正要启程前往杭洲,由于这是第十三军的军粮,有日军的两艘巡逻艇护航,还有两艘机器船,加上粮船上的看守,配备了两百多人的护航队,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年前的时候,常宇卿的儿子常海波接到了举报,与宪兵队的几个日本宪兵,带着特务队悄悄跑到溧水赤山湖一带,去抓地下党的侦察人员。
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三十多人外加三辆车,居然全都无影无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半是被游击队给消灭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金陵,老百姓对此是人人拍手称快,据说还有很多人自发的放鞭炮庆祝,金陵城的商人百姓,被这群地痞流氓组成的特务队,祸害的家破人亡的可不在少数。
常宇卿现年五十五岁,虽然在后世不算是什么高龄,但是在民国时期,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常海波的死,也能让他称得上是老来丧子。
民国三十一年的新年,全家在一片鬼哭狼嚎的哭叫声中度过,一直到四月份,派遣军总司令部和第十三军准备实施浙赣会战,需要安清总会办理运输军粮的业务,他才勉强出门到办公驻地露面,又不是这一个儿子。
从苏洲的吴江到莺脰湖水域,路程三十多公里,一个多小时就能抵达,一直到了十点多,也没有接到电话,常宇卿长出了一口气,估计这次运输粮食的任务很顺利。
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船队经过莺脰湖,抵达余家荡附近的时候,就遭到了伏击,游击队连接了几条船封锁水面,四挺重机枪前后各两挺,分别在运河的两边架起,配合十挺勃朗宁全自动步枪,封锁的全无死角,还有两个狙击小组在周围实施狙杀。
两艘日军的巡逻艇刚进入伏击圈,直接就被重点照顾,来了个集火射击,勃朗宁大口径机枪的十二点七毫米子弹,生生把汽艇给打爆了。
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两艘运载护航队的机器船,木头的船身,除了两挺轻机枪以外没有什么压制性火力,面对全部美式装备的游击队,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船夫一个个的趴在船上,吓得是瑟瑟发抖,自然不可能抵抗游击队的攻击,他们是混饭吃的普通人。每条船上的看守,看到大势已去,也不敢继续抵抗,哪见识过这样的阵仗?短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
游击队分成两批,一批把两艘日军巡逻艇上的大火扑灭,把还能用的东西拆下来,用两艘机器船把破铁壳子拖到了莺脰湖附近,炸沉在水里,伪造了伏击的现场,回来后把战斗的痕迹清理掉。另一批押着六十多条船,经余家荡进入桥北荡,一路到了草荡。
这种在河道里的战斗,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找不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