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既然你承诺了她,那朕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那便先封冯家女为良媛吧。”
姜靖川:“谢父皇体恤。”
他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没多大会儿,皇帝的圣旨紧跟着就去了冯家。
不过半日的功夫,整个东宫就都知道了,再过两个月,东宫里将会新进来一位良媛。
太子第一时间便回了琼华殿,本来是想看看涂清予有没有吃醋,再哄一哄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到琼华殿外,就听见一段令人气闷的对话。
“主子,两个月后东宫会进新人,到时咱们……”
“咱们该干嘛就干嘛呀。”
“您不伤心吗?”
“这种事情伤心有用吗?殿下又不止有我,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殿下的一个妾而已。”
“主子……”
“嬷嬷别担心,我早前便说过的,不奢求殿下真心。”
“那您呢?”
“嬷嬷,在这后宫,最重要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心,不论是对荣华富贵的心,还是对殿下的心,都不要奢求太多。”
“主子小小年纪便想的清楚,奴婢很高兴,也很……心疼。”
“您不用心疼我,我每日里锦衣玉食的,不知比旁人好多少。”
姜靖川听不下去了,他转身离开了琼华宫。
在自己的寝殿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日便在案头上看见了熟悉的小册子。
他以为翻开还会看见像昨日那样的言论,可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乾元四十一年,五月初七。
两个月后便要进来一个新的良媛了,我与嬷嬷说着要守住心,不会动心,不会在意。
可实际上,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泛起一抹苦涩来。
我知道,自己已经在殿下连日来的关怀中沦陷了,我察觉到自己会在下意识的去依赖他、信任他。
去依赖信任我孩子的父亲,一个俊美强大,日日予我关怀之人。
甚至有的时候见不到会有些想念,见到了会欢喜。
他自称是我的夫君,可我清楚的知道,整个东宫,有资格叫他夫君的,只有太子妃一人。
真怕将来某一天,我不再记得自己叫涂清予,而是东宫太子妾——涂氏。
我时时提醒自己要守住心。
我时时都在沉沦着。
清醒着沉沦。】
他几乎能想象到小姑娘写这些的时候内心有多苦涩。
会不会哭了?
他仔仔细细的去看那页的纸张,在没有看见泪痕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让人将小册子送回去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涂清予。
于是涂清予刚刚起床,就看见了一张放大了脸。
“啊——!”她吓了一跳,“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呢?”
看涂清予睡颜看入迷的姜靖川这才回过神来。
他坐直身子,轻咳一声,“孤方才见你脸上有个脏东西,想要给你擦掉。”
“是吗?”她擦手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不过一两下,脸上就有了红印子。
他抓住涂清予的手,“你这没轻没重的,孤来。”
哪有什么脏东西,不过是一个色痞子借着脏东西的由头,将美人的脸摸了又摸。
涂清予偏过头,“殿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