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希望对方活着。
涂清予:“这么快就好了?”
“嗯。”易智渊点头,“前两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和你母亲都准备准备。”
说完,他似乎还有些话要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他才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那只有胎记的手腕。
“安排的地方是rs,已经让人去打探过了,那个地方气候环境各方面都比较好,也安全,唯一不好的是,这个国家亲d,不过没事儿,我多安排些人跟着你们,在那边,已经和一个高官打好招呼了,你自己再机灵一点,可以过的很好。”
涂清予没想到,他安排的这么周全。
有一瞬间,她都想告诉对方,她只是送爸妈和姐姐去,她不去了。
不过恶趣味使然,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易智渊说是送她们出去,第二天的时候,易中兴就真的因为一个无法推拒的聚会出门了。
虽然留下了些人看守,不过也就是一壶茶的事情。
从易家出来,几个钟后,辗转到了隔壁省的码头。
涂博昌和涂清月此时早就等在那里了。
“博昌——!”温桓馥第一个看见人,并且提着裙子飞奔出去,一把扑向了涂父。
涂博昌接住她,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个女儿来,涂父走过来,轻轻抱了她一下,很快放开。
“委屈你了,孩子,谢谢你,将自己和妈妈都保护地这么好。”
“不委屈,我和妈妈都很想您。”
毫无怀疑,这个男人是爱温桓馥的,要不然也不会见面之后什么都不说。
按照这个时代男人的想法,被掳去这么久,怎么都会介意自己的老婆到底有没有失身。
可涂博昌没有,他的眼底是真真切切的担忧,和再次见到妻子,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涂清予还是补了一句,“还好我护着妈妈,妈妈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没有让那老男人沾到半点便宜。”
情到深处时,不会管这个妻子是不是曾经当过别人的二房,是不是被掳去的时间又再一次失身。
可谁知道往后的事情呢?
涂博昌听她这么说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易智渊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人欢喜地抱在一起。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此刻,他内心只觉得无尽荒凉。
等他们说完话之后,涂博昌才看向站在一旁的易智渊。
他拱手行礼,“感谢大帅高抬贵手,今日之恩,我涂博昌内心铭记。”
“走吧,本身也是我易家对不起你家。”说完他转头看向涂清予,见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心中微气。
可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向前伸手抱住了她,“往后,在外面好好的,你这么聪明,几国外语都会,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将你掳回来,此生算我对不起你,害你现在需要远走他乡。”
见她依旧不说话,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好好的和自己道个别吗?
两人分开后,他就这么看着人渐渐走向那艘大的邮轮。
心渐渐被撕裂,他转过身,害怕多看一秒,自己都会忍不住去将人给抢回来。
“易智渊。”
一分钟后,他听见本该已经上船的女孩儿的声音。
转过头,他看着冲他笑的女孩儿,突然哑了声儿,“你怎么……”
这时,涂清予的身后,涂博昌追了上来。
“清予,别闹,赶紧跟我回去。”
他想伸手抓涂清予的手腕,易智渊下意识抬手制止。
下一秒,他就在易智渊的手腕上,看见了和涂清予手腕上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胎记。
鲜红的胎记刺激的他瞳孔都缩了缩。
几个急促的呼吸过后,他用另一只手抓过涂清予的手腕,两只手腕放在一起。
“你们是……”
“亲父女。”她笑盈盈地回,“我妈妈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大帅的女儿,可是他不信,你好像也没信。”
“呵、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再次抬眼,眼中却多少带着些疯狂。
涂清予忙道:“你要是发疯,我可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笑声戛然而止,喜悦接踵而至,“你是说……”
“嗯。”她点头,转过身看着涂博昌,“爸爸,我不去了,我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眼神坚定,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剑,剑锋凌厉。
涂博昌一下就明白了,她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如今山河动荡,他自己做了逃兵,可是,他的女儿有这份心,他不该阻止。
他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几乎是哽咽着,“清予长大了,既然你有你的坚持,那爸爸也不阻止你,可是……”
“孩子,你可千万要珍重,你要记住,我和你妈妈,我们在等你。”
“好,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就去找你们!”
温桓馥追上来,她在涂博昌后面,捂着嘴哭。
涂清予走过去拥抱她,“妈妈,我一定会平安去找你们的,你们等我。”
“爸爸,你照顾好妈妈。”
“好。”
“快走吧,船要开了。”
等送走了人,易智渊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看着涂清予目送邮轮远去的目光,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真不走了?”
“船都开走了,来问这话?”她挑眉,“你要实在想送我走也行,那改天再买一张船票也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给抱住了。
“谢谢。”他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谢谢你留下来。”
“我留下来,可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
可他依旧感谢。
他会护好这个人的,哪怕付出生命。
涂清予推了推他,他松开人,改成了牵手。
在察觉到她没有拒绝之后,他的眼睛都更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