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眼神很隐晦,可她刚好侧过去看今日来了哪些人。
正好就撞上了那轻蔑又嘲讽的眼神。
涂清予:???
她没事儿吧。
大宝:“她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涂清予:“听说那天之后她回去吐的最惨,还做了半个月的恶梦,我倒是觉得不会。”
大宝:“那她这是……”
涂清予:“怕不是觉得自己骑术很好,马球打的好,想在这里压倒我吧?”
或者说,是想让京中人知道,她就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想让那些京中诰命们孤立她,看不起她?
这也太天真了吧?
这个人真的在宫里待了几年,今年二十二吗?
大宝:“确实很天真,京中多利益往来,只要你是宫中最得宠的娘娘,不论你怎么样都好,注定会有无数的人贴过来。”
涂清予:“怕还是怕的,只不过是觉得,只要自己没动手,司晁就不会发落她。”
“怎么了?”站在她身边的司晁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她摇头,“没事儿。”
“昭仪姐姐想必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还不适应呢。”赵修仪走过来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安,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安,见过昭仪姐姐。”
她姿态做的足足的,说话又真诚,让人怎么都听不出来,开口那句是嘲讽。
不过就这一句,也足够让京中众人重点关注涂清予了。
行完礼后,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目光看过来。
京中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盛名在外的昭仪娘娘。
第一印象就是美,实在是太美了。
那一袭水蓝色的宫装,明艳大气又带着独有的清冷感。
好些人都下意识看呆了,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礼数让他们下意识低头,再多看会儿,他们都要被司晁发落了。
女眷就没有这么多的避讳了。
庆国公夫人直接站起身,“娘娘真乃天人之姿,方才进来,臣妇等都看傻了眼了,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
涂清予朝她点了点头,“谢谢国公夫人夸奖。”
“这哪是夸奖,臣妇这是陈述事实。”她看上去慈眉善目,说着奉承的话,眼里却没有一点谄媚,让人看了不会心生反感。
说完她又看向司晁,“圣上近日可安好?老太爷让臣妇给陛下问个好。”
“朕很好。”庆国公的面子司晁还是给的,“夫人也代朕给老太爷问个好。”
这里的老太爷是上一任的庆国公,也曾为大宣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回朝便上交兵符,半点不恋权,做足了忠君爱国的样子。
皇家对庆国公府一向多有优待。
“臣妇替老太爷谢过圣上挂念,老太爷身体康健,前儿还嚷嚷着要喝他孙女儿酿的桃花酒呢,只是前两天阴雨绵绵,他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若不然,今儿也是要来凑个热闹的。”
“太医可去看过了?”
“已经看过了,都是老毛病了,劳圣上挂念。”
庆国公夫人说过话之后,司晁又和一些老臣絮叨了几句。
时辰到了,马球赛就开始了。
本朝崇尚马球和蹴鞠,即便是女儿家的,也很多马球玩儿的很好的。
今日场上的两支队伍,便有不少的女子。
第一轮上场的两支队伍看上去都是十四五六的少年,脸上带着笑,青春洋溢。
等二十四面绣旗和空旗架搬上来之后,裁判官挥了挥手中的旗帜,场上二十人顿时驱使着自己的马动了起来。
“驾!驾——!”
“那边,阿晟接着!”
其中有一个红衣少女最是厉害,不过开场一会儿,就已经进了球得了旗。
“那好像是忠勇侯家的嫡女,听闻她的马球术,是如今京中闺秀中最好的。”座下有妇人满眼赞赏的开口道。
马球发展至今,已然不止是一项好玩儿的游戏了。
京中权贵办马球赛,很多时候都包含了社交、相看等等目的。
这场上的少年们,不论男女,半数以上是没有定亲的。
家中尚有适龄未婚的,可不得好好看着。
王婕妤听见这话却撇撇嘴,心中很是不服。
她偷偷地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再回来时,已经是一袭浅黄色的骑装了。
浅黄娇嫩,她也确实有一副好容貌。
从旁边走过来的时候,很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这让她更加的得意了,势要在今天压涂清予一头。
她走到司晁面前,“皇上,臣妾许久未曾动过了,也想上场去试试。”
司晁对她想做什么事情不是很在意,只要不妨碍到涂清予就好。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随意就好。
等第一场打完,王婕妤就上场了。
圣上的妃嫔上场了,自然更多人将目光放在了球场上。
“婕妤娘娘果然厉害,和忠勇侯家的那个孩子旗鼓相当呢。”
“旗鼓相当?我看不尽然,忠勇侯家的那个孩子,已经比过一场了,可能体力跟不上了。”
“哎,进了进了,婕妤娘娘进球了!”
“别急,不过是第一球,局势还未明呢。”
……
这一场,几乎僵持了小半个时辰,很是精彩,球场上局势瞬息万变,看的人眼花缭乱。
最后还是王婕妤以一球之差险胜。
说来也是她的打法太过不要命,场上的再是年少不懂事,也知道这是皇上的妃嫔,不能伤了她。
王婕妤就这样在满堂喝彩中一步步走到司晁和涂清予面前,面上都是得意。
“陛下,臣妾不负陛下厚望。”
司晁:???
谁给了她厚望了?
他淡淡开口,“很好,广柄,赏。”
可王婕妤并不满足于这,她看向涂清予,“那日昭仪娘娘说,您骑术精湛,于马球一道更是深通,不知道臣妾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赌娘娘的风采。”
话一出,司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座下的王公大臣、各命妇们也都看向了涂清予。
人人都知道涂婕妤是南方的小地方出来的,南方本就不如京城这边民风开放,别说小地方,便是有些世家贵女也未必让学骑射。
“王婕妤,你话多了。”司晁皱眉。
没有人可以逼清予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