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望过去,正是之前月离在茅房外遇到的那名青衣男子,沈行则。
此时他手里多出了一根玉笛,站在喜堂中间的位置,先是对着大当家拱了拱手,又扫了一眼月离,道:
“沈某今日运气好,竟赶上了大当家的成亲,在此之前我曾听说,大当家的是惜花之人,最是舍不得身边的女人受委屈,不知可对?”
大当家刘霸山,生的是粗狂高大,站在众人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看上去虽满脸腮胡,不修边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透露着一种精明和世故。
举手投足间,也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他眼神在沈行则和月离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扬起洪亮的声音,笑道:
“哈哈哈哈,是又如何?先生若是想通了,愿意留下来为刘某人效力,那今日这场亲事的主角,某便是让给先生,又有何妨?”
刘霸山话一出,语惊四座!
就连一旁的月离,拿着扇子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差点掉下来。
饶是一早知晓,这些土匪行事毫无底线,全凭喜好。可这土匪头子的一番豪言壮语,着实让她给惊了一跳。
完美的诠释了女人如衣服这个道理。简直是道德沦丧,匪中败类。
这边在心里吐槽完,转而又听沈行则问道:“承蒙大当家的看中,沈某不胜感激,只是这件事,还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才行。”
沈行则其实也知道,这样做很冲动,甚至代价是让他短时间内都要被困在这里。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月离那抹孤单决绝的身影,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读懂她的无奈和悲伤一般。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如此关注。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指引着他,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这个火坑。
因此,他才在婚礼上站了出来,试图拯救月离。
可没想到的是,月离在听闻他的话之后,索性将手里的团扇一开,当即就拒绝了沈行则。
“抱歉,我不同意。”
拒绝的干脆又利落。
众人一看,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这怎么看都像是,这位沈先生负了十七夫人,而后听说对方要嫁给大当家的,当即坐不住了,想要将人重新拉回去。
而月离在拿开扇子的那一刻才看清,站在大堂中间这人,不正是方才在茅房外面遇到的那个青衣公子?
月离有了片刻的错愕!但很快又转瞬即逝。
她定了定神,先是朝着沈行则柔柔的行了一礼,道:“抱歉,公子。月离相信,世间万物,万事都讲究一个缘字,今日是妾与大当家大喜的日子,若公子不嫌弃,可坐下饮上一杯酒水,待我明日我与大当家的礼成之后,月离自当亲自备好薄礼,当面与公子赔罪。”
她虽不知道沈行则在这山寨中是何地位,但从土匪头子刘霸山的对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想要拉拢的人。
月离这番话,进退有度,既维护了土匪头子的体面和威严,对沈行则备礼相赠,进行安抚,并点名了明日相邀。
沈行则若是有心,定能听出她此话里的深意。
果然,月离的这番话,取悦了刘霸山。
他仰天大笑了几声,长臂一揽,伸手就搭在了月离的另一侧肩膀,笑道:
“夫人真是,甚得我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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