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话,魏无殇的情绪突然有了明显的波动。他从暗处露出颀长的身姿,似乎想要靠近。
“在看什么呢?”
季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张开双臂将人圈在怀中,埋首于她的耳廓深嗅,一路慢慢沿至那条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庭中梨花飘落,月华跟着散落开来将远处儿郎的身影再次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是那双沉浸在树影下的眼睛冰冷如霜,阴鸷可怖。
沐瑶慌乱地错开季祁的亲密,转过身子搂住他的雪颈引他回房。
体温渐渐升高,一波新的攻势重新燃起。然而此刻,沐瑶的思绪无限清明,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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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十天又过去了。沐瑶在南疆皇宫过得既安逸又枯燥。
户外热浪朝天,哪怕是在夜里出游,离开了冰鉴,依旧寸步难行。
但就是这么热的天,季祁仍然每日仪表整齐地裹上几层衣物,举步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躁意,让沐瑶佩服得五体投地。
时光荏苒,沐瑶想家了。这种思念,与日俱增。
虽然南疆也是她的家,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
沐瑶有八位夫君在大允,说得残忍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又过了两日,沐瑶终于忍不住和季祁提了回大允的事儿。
季祁的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波动。他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否定,只是向她提了晚上带她出宫游河一事。
南疆的水资源有限,季祁说的那条河,沐瑶猜测应该是那条有着六百年历史,贯通着半个南疆的母亲河“南平大运河”。
心思顿时活跃起来,眼中迸发出火一般的耀色。
“好。”她不假思索地应道。
夜间的“母亲河”碧阴阴的。月光的清辉洒下,波光粼粼,好像洒上了点点繁星。
几艘大船纵横在河面上,青灯点点,忽而有几只夜鹭飞过,为宁谧的河面增添了几分灵动。
沿着大运河,可以欣赏到两岸的夜景。
清风拂面,吹散了沐瑶眼中浮起的倦意。
不知怎么的,这两天总感到头晕眼花,倦得很。
她无力地靠在季祁怀里,眼皮渐沉,以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全然未知。
“瑶瑶,你可有哪里不适?”季祁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这两天她的精力好似漏气了一般无精打采,甚至连欢好之时也会莫名昏睡,令他深深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
“回宫,传容鲜衣来。”季祁沉声道。
寝宫殿内烛火通明,容鲜衣战战兢兢地搭上了沐瑶的手腕,心脏砰砰直跳,生怕皇上又要叫他去死。
一把年纪受不住惊吓,还是在嗜血阁逍遥自在,哪像现在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作孽啊!
“帝后怎么了,瞧仔细了。”季祁见他切了半盏茶的脉还未诊出个所以来,失了一半的耐心。
容鲜衣双眉紧蹙,面皮不自觉地一抖再抖。他为何会摸到喜脉?
估摸着有三周了。
大喜啊!
立即匍匐在地,邀功道:“恭喜皇上,帝后有喜了!”
“此话当真?”季祁震惊得当下起身,心如擂鼓般跳跃着,几欲跳出胸腔。
“臣不敢欺瞒皇上。帝后确实有孕了。”容鲜衣信誓旦旦道。
一般月份偏小是很难被诊断出的,可他是鬼医啊!
他不仅确定沐瑶怀有身孕,隐约中觉得中脉和下脉的跳动强度相差无几,应为双胎。只是月份实在偏小,他不敢过早地妄下定论,以免犯下欺君之罪。
“赏黄金千两。”季祁满目悦色,第一次喜不自胜。他紧紧地握住沐瑶的手,一遍又一遍虔诚地轻吻着。
这回,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人留在身边了。真是天佑南疆。
沐瑶意识模糊,昏昏沉沉。但是容鲜衣的话语一字不落地灌入她的耳中,烙进她的心里。
自从破了鱼珩的赤金童子之身,她的隐疾果然被治好了。
只是在前往南疆的前几日她与鱼珩亦温存过。算起来,日子差不太多。
隐约中,沐瑶觉得这个期盼已久的孩子也许并不是季祁的。
可是孩子尚未出生,她到底该如何判断呢?
哪怕出生了,用了合血法,亦有很大的偏差率。
她努力地想睁开双目,却睁不开。
那只大掌,坚定无比地包裹着自己的小手,凝聚着无限力量,亦让沐瑶压力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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