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祭司上楼的时候,千里醒了,趴在月牙肩头,眼泪汪汪的。
大概是伤口疼的厉害,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哭个不停,但也一直哼哼唧唧的不大高兴。
月牙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在卧室里来回走着,明明知道他进来了,却冷漠的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卧室里多了个大男人一样撄。
苏祭司将餐盘放下,扫一眼她冷俏的眉眼:“把千里给我,你先吃点东西。”
一句话,被女人当做耳边风一样忽略过去了偿。
他静默了几秒钟,在她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长腿微抬抵着床榻,将她拦了下来:“千里给我。”
月牙敛眉,仍旧没看他一眼,转了个身又抱着女儿走了回去。
卧室这么大,她还非得走那边?
在窗边来回走也行!
千里意外受伤,他知道她过来后一定会生气发脾气,但没料到竟然是这种冷暴力!
他倒是宁愿她歇斯底里的哭闹逼问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女儿,也好过这样冷漠的把他当做空气忽略掉。
“你如果打算一直在这里照顾到千里伤好,那就最好吃一点东西,别回头女儿没照顾好,反倒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他沉了声音,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却仍旧能感觉的到男人已经处于微微愠怒的边缘。
月牙冷漠的扫一眼紧闭的门,见怀里的小家伙抬了小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看,于是抱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千里,想吃这个吗?”
小家伙仍旧不大高兴的样子,见她指着自己想要的,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她这两天哭闹的厉害,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也是该饿了。
她拿了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热了,这才喂给她:“来……”
千里张开小嘴,大概是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下来了,怎么都不肯吃了。
月牙眼眶酸涩的厉害,放下筷子哄了一会儿,又拿了个小碗过来,把小笼包连皮带馅碾碎后,拿小勺子舀一点点,兑上小半勺香浓的鸡汤,一手托着她的小下巴:“来,慢慢张嘴……”
哄了好一会儿,小公主这才勉勉强强的把嘴巴张开一点点。
小笼包已经被碾的很碎,带着汤汁一起被喂进去,她几乎不需要咀嚼就能吞咽下去。
她显然很满意这种进食方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足足吃掉五只小笼包才停下来。
是真的饿坏了。
月牙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油腻腻的小嘴,吃饱喝足后的小家伙心情明显的好了不少,眼睛亮亮的格外漂亮。
月牙陪着她玩了会儿布娃娃,一直到凌晨1点多,小家伙这才又呼呼睡着了。
这次睡的明显比之前沉的多。
月牙这才陡然觉得疲惫的厉害,去她浴室匆匆冲了个澡后,便在直接在她身边睡下了。
……
夜色静谧。
一抹幽暗修长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卧室中。
苏祭司站在病床边,凝眉看着熟睡中的女人跟女儿。
千里刚刚出生的时候,跟她长得不太像,可渐渐长开了,眉眼反而越发的像她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脑袋贴着脑袋,睡的均匀而安稳。
如果白月颜的脖颈跟千里的小脸上没有雪白刺目的纱布,这一幕,应该是很温馨的。
苏祭司忽然就想起多年前,他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父亲苏修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无法保护好,就只能算个人,而不配做男人。
她手腕上的疤,是他亲手造成的。
她脖颈上的伤痕,是他间接造成的。
女儿脸上的伤,也是他疏忽之下导致的。
好像一夜之间,那些被多少人敬畏敬仰的画面就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在她面前,在女儿面前,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
微微的刺痛感传来,月牙生生被从深沉的睡眠中拉回了现实。
察觉到男人正在碰触她的颈项,她反射性的抬手扣住他手腕,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苏祭司淡淡瞥她一眼:“你伤口再不处理,要感染了。”
“不用你假惺惺!”
她皱眉,嫌恶的用力甩开他的手,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还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千里。
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你出去!我现在需要休息!”
男人眉心压沉,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北月牙!!”
她仰头,视线不闪不避的对上他愠怒的眸:“我让你出去!”
“……”
苏祭司不说话,唯有抿紧的薄唇泄露了他此刻阴郁冰冷的情绪。
僵持中,他用力的将酒精瓶放回桌面:“你想怎么样?要在我脸上也划出一道伤才肯消气?”
“你的脸算什么?!”
月牙不屑冷嗤:“你的脸上划出了伤,我女儿脸上的伤就可以没有了?!苏祭司,如果早知道她会在你这里受这样的苦,就算以后都不能再生育,我也不会把她生下来,丢给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渣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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