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顺天府。
顺天府尹叶淮景看着那一地的掌柜,又看着宁言初疑惑道:“不知宁老板要状告什么?”
叶淮景之前是见过宁言初的,之前他被灵汐郡主请去当中人是她就在。好像那份契约还是出自她的手笔,光看那契约便知道此女子十分聪慧!
后来灵初酒楼开业时,他去捧场也看到她了,才知道她是灵汐郡主的合伙人,灵初酒楼的人都称她为宁老板。
宁言初朝叶淮景福了一礼,便跟他说明情况:“不瞒大人,自我嫁入靖恩侯府,府中中馈便由我掌管,短短三年多的时间,我将我嫁妆的百万两银子全部贴补到了侯府公中,近日我带人查账,发现侯府公中的账目全是这些掌柜做的假账!”
宁言初的话让叶淮景惊得无以复加。
她嫁入侯府三年,竟然将自己的嫁妆全部贴补到侯府公中了?
竟有百万两银子之多?
这天下还有这么傻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更是查出来这些掌柜在做假账!
目测得有三四十个掌柜吧,这么多的掌柜一起做假账,又是得了谁的指使?
叶淮景同情地看着宁言初:“宁老板可有何证据能证明他们做假账。”
宁言初看向钟嬷嬷,钟嬷嬷立刻将两坨账簿放到叶淮景面前。
宁言初解释道:“这两堆账簿,一堆是他们交上来的这半个月铺子的账簿,一堆是我请的算师在铺子外面蹲守后记录的铺面客流量,还请大人过目。”
叶淮景没想到宁言初还请了算师到铺子外面蹲守,以此测试铺子的真实客流量。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慧,可如此聪慧的女子,怎么会傻到将自己的嫁妆银子全都贴补进侯府公中呢!
如此,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此女对她的夫君感情甚深。
可惜啊,能这么大规模指使侯府这么多掌柜的背后之人,已然可想而知了,此女以后多半是要伤心了。
叶淮景仔细翻阅了钟嬷嬷递上的那些账簿,将两边的账簿一一对照,却是完全截然相反的记录。
依照左边的账簿来看,这些铺子的确全是亏损的,一个月得几千两,而按照右边的账簿来看,铺子完全有盈余,一个月至少赚几千两银子。这一正一反,可真差了不少银子呢!
而且哪有人家所有的铺子,全都月月亏损的。
难怪三年她往这些铺子里填补了百万两银子呢,这若是再没脑子继续往里面填,估计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得空了。
叶淮景仔细看完了所有的账簿,再次看向宁言初:“不是本官不相信宁老板,可光靠这两堆账簿,也不能证明你请算师写的账簿就是真,而他们这些掌柜所写的便是假。”
宁言初明白叶淮景的意思:“我有人证。”
宁言初说着将那张告示一并递到叶淮景面前:“我今日特意在赵氏布庄门口贴了这张告示,想必现在应该是有客人上门了。还请大人去将布庄那些客人请过来。”
叶淮景是真没想到宁言初竟然想到了这个法子,立刻吩咐那些衙役:“去赵氏布庄将他们店里的客人都带过来。”
“是。”衙役们应声,立刻去办事了。
赵氏布庄就在京都主街上,所以衙役们很快便将人都给带来了。
因为那告示上说前三日来赵氏布庄买布的顾客,赵氏布庄都给补贴五两银子,所以前三日来赵氏布庄买布的顾客几乎都到齐了。
这会儿他们被带到顺天府全都战战兢兢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淮景一拍惊堂木,那些顾客全都被吓得齐刷刷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