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离楚淮如此近距离过,这次终于看清了少年人的面容,像是没想到这逼得他走到绝路的少年人生得如此丰神俊朗,一时间话还卡了壳。
“冤枉……”
在那双灼灼逼人的明眸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老鼠,所有平日里只能藏起的阴暗面都早已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谢知看着此人现在虽然狼狈,但吃的一身肥膘就觉得来气,作为当地的守城将军,他不守护当地百姓的安危也罢,竟然成了本地百姓最大的危害!
当初在煤矿矿山所见所闻还历历在目,便是将此人挫骨扬灰,都不足以解恨!
“周仲文,你还有脸喊冤?冤枉了谁都不会冤枉了你,当初被你诓骗到煤矿矿山的难民,染了疫病竟被你活活烧死,你以为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人证物证了么?”
“当初被救走的那一批难民如今都在我平安寨,你犯下的种种恶行,你不记得,也有人替你记得!天理昭昭,轮回不爽,你的冤枉留着到地下跟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说罢!”
谢知鲜少说这么长的话,心中是真的恨得很了。
周围熟悉她的都不由侧目看她。
可她的目光也鲜少的如利刃般锋利。
周仲文方才都未注意到她这个女人,这会儿却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干出那么多恶事,他从前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身在迷信的环境之中,他又怎么会不受到影响。
听谢知这么骂,他竟也自心底生出一股恐惧,要是真到了阴曹地府,那些人还不再来找他?
谢知懒得跟他废话:“你再喊冤枉,要不然让这久安城的百姓来问问,认不认你这个冤枉?”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有百姓忍不住喊道:“不认!”
“这死贪官,现在就该打死!把人活活烧死,他是有多丧尽天良才干出来!简直不是人!”
“没错,我们不认!这些年他欺男霸女,干了多少猪狗不如的事,还有脸喊冤枉!去死吧狗官!”
周围的百姓们越说,怒火越如滔天巨浪一般掀起,从四面八方而来,隐隐竟有失控之势,随时都有可能以千万斤的重量拍下来,以脆弱的生命所不能承受之力,把人拍个粉身碎骨。
这一刻,周仲文居然比方才听到自己要被处以极刑更恐惧,惊恐地瞪大眼睛。
没一会儿,囚车下忽然传来了淋淋漓漓的水声。
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这狗官被吓尿了!”
众人这才发现,囚车下果然多了一滩水渍。
谢知眼底闪过憎恶,她身侧的楚淮也冷然下令:“把人拉走,午时处刑。”
看着人被带走,王猛还嘟囔道:“还让他多活一会儿,真是便宜他了!”
谢知点头,对待这种人,她感觉已经不成称之为人,说是畜生都抬高了他,对他处以极刑都不足以解气。
但她道:“还是要让寨子里当初从矿山回来的过来观刑。”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当初虽然他们在矿山救下了一大批人,可那些人有不少家人都已经在矿山而死,这些人也盼着能亲眼看到周仲文死,平安寨的人团结又护短,谢知和楚淮当然会如他们的愿。
处理完周仲文,谢知和楚淮对视一眼,旋即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彻底走进了他们的新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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