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蹲在马路边的树荫下,百无聊赖地看着蚂蚁搬毛毛虫,见祁同伟从大院里走出,立马跑了过去。
“伟哥,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了,晚上还有一家,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明天早上回金山。”
祁同伟带着二蛋回到汉东大学附近,找了家经济实惠的旅馆,花五十块钱开了个带浴室的双人间。
今天跑来跑去,一身臭汗,必须洗个澡清爽一下。
吃完晚饭,祁同伟又要出门,对二蛋说道:“你不熟悉环境,别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看电视,我办完事就回来。”
这时,腰间的BP机就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祁同伟拿起来看了一眼,赶紧跑下楼,拿起旅馆前台的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稳重且充满磁性的男音:“喂,是同伟吗?”
“高老师,是我。”祁同伟一听就知道是高育良。
“同伟,你还在京州吗?”
“还在,我明天才回去,刚打算去看您和吴老师,您就先打了我的呼机。”
“呵呵,我就说嘛,你人都到京州了,怎么会不来看我,快点过来吧,我和吴老师在家里等着。”
高育良目前住在汉东大学的教授楼里,他是历史爱好者,妻子吴惠芬又是历史系教授,家里的装修风格自然充满传统了文化气息。
角落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瓷瓶,墙上更是挂满了书法作品和水墨画,艺术水平都不低,厚重感十足。
奇怪的是,客厅沙发背后最显眼位置上,挂着的那幅书法却不怎么样。
看起来应该是篆体字,祁同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也不知道写的啥,反正模样有点像是“采药超人”……
“同伟,这字怎么样?”高育良问道。
“挺好,苍劲有力,气度不凡。”祁同伟违心说道。
“这幅《大道无为》,是省委梁群峰书记亲笔写的,你应该知道他,就是梁璐的父亲。”
“难怪高育良会把这幅字画摆在正堂。”祁同伟恍然大悟,心想:“看来他已经巴结上了梁群峰,准备往政界发展了。”
这时,吴惠芬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装满水果的果盘,招呼道:
“同伟,别站着,坐下吃点水果。”
“谢谢吴老师。”祁同伟也不客气,拿起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一阵寒暄过后,高育良表情庄重地开始了正题。
“同伟,我有个事要向你求证,梁璐说,侯亮平读大学之前有个女朋友,后来为了钟小艾,又把她抛弃了,是不是真的?”
祁同伟心想,下午才说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高育良耳朵里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梁璐和吴惠芬是闺蜜。
更何况女人大都喜欢八卦,学历再高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高育良似乎没必要管这事吧,为何特地找自己打听?
难不成是梁璐要求的,她非要整死侯亮平?
“确实有这个人,我听后面那批学生会干部说过几回,应该错不了。至于侯亮平是不是为了攀附钟小艾,抛弃了她,我就不敢断言了,高老师您自己分析吧。”
“育良,钟小艾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吴惠芬突然问了一句。
“钟小艾的父亲在首都,担任实权部委的副部长。”高育良想了想回道。
“他和梁书记比谁更大?”
“级别一样,都是副省部级,但梁书记年龄快到点了,退休前最多只能到正部,还不一定上的去。钟小艾的父亲要年轻差不多十岁,发展空间更大,正部级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副国级都有可能。”
“那还有啥可分析的,我看就是这么一回事。”吴惠芬沉不住气了,一脸愤慨。
“古往今来,多少进京赶考的书生,金榜题名之后,就开始攀附权贵,娶了高官千金,把家里的结发妻子给抛弃了,陈世美就是最大的例子。难怪我们家芳芳那么喜欢侯亮平,他都不为所动,原来是看不上你这个教书匠,想要找更个有权势的岳父。”
“吴老师,不要急着下结论嘛,我看侯亮平不是这样的人。”高育良显得更稳重一些。
“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去调查下,如果属实的话,侯亮平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必须给予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