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同伟还没来得及近身,却已经有人先动手了。
范党育扔出了一个茶杯,准确无误的砸在周世宝的头上。
祁同伟顿时一愣,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他惊呆了。
只见项党育起身上前,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对准周世宝的腹部重重一击。
这一拳出手极重,直接把周世宝刚吃下去的止疼药给打吐了出来。
然后他手脚并用,左右开弓,疯狂的对周世宝展开攻击,嘴里还不停骂道:
“你个畜牲,狗杂种……”
“狗日的,禽兽不如……”
“老子要是不弄死你,就对不起人民警察这个称号……”
此时的项党育,和祁同伟之前认识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项所,项所你冷静点,这样弄怕是要真出人命。”祁同伟赶紧拉住他。
周世宝也吓坏了,口中喊道:“祁领导,救命啊,他已经疯了。”
“不准叫。”项党育给他补上一巴掌,转头对祁同伟道:
“这种畜牲罪大恶极,百分百是死刑,放在古代应该凌迟,一颗子弹太便宜他了,不先给他吃点苦头,难解我心头之恨。”
若是换在平时,祁同伟可能会调侃项党育几句,现在却说不出口,因为他觉得项党育这人真的不错。
有些人总喜欢谈论一个观点:
法治社会,应该文明执法,尊重犯罪分子的人权,不能滥用私刑。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他们又忽略了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
有些犯罪分子,比如说周世宝这样的,穷凶极恶,压根就不算个人。
既然不是人,还和他讲什么人权?
更何况,执法人员也有喜怒哀乐,也会义愤。
假如只会死背法律条款,那和冷冰冰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能指望他们最大限度的去维护公平正义吗?
怎么可能?
祁同伟劝住了项党育,又打开周世宝右手的手铐,让他在笔录上签了个字,然后一起铐到左手边。
这样的姿势,可以让周世宝早点缓过劲来,缩着身子眯一下。
过了一会,项党育冷静下来了,打了个电话,又对祁同伟说道:
“小祁,刑警队已经出发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到,觉是睡不成了,眼看天就要亮,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迎着凉爽的晨风,两人走在村里鹅软石小路上,路边的溪水淅沥作响,空气中不时传来野花香和牛屎味,这是最正宗的乡土气息。
“小祁,我上次到紫溪,还是二月份,那时候你还没有过来当驻村干部。”
“嗯,我是三月中旬过来的,差不多有两个半月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刚到红山派出所的时候,紫溪就是这副样子,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几乎一点进步都没有,倒是一天天破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