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苦思冥想了老半天,始终得不到无懈可击的结论,便决定先放弃,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再去分析。
他把话题重新转回到了赵立春身上。
“陈海,其实你爸去举报赵立春,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赵立春已经视吕州为敌,视高老师为敌,视我们所有汉大毕业生为敌,你是逃不掉的。”
“伟哥,不会吧,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陈海的政治嗅觉不太敏锐,只知道高育良和赵立春之间有矛盾,却不知道已经是敌对关系。
“实话告诉你吧,赵立春是个大腐败分子,这几年他在吕州的势力,被我们彻底消灭,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
在最近一次省委常委会上,赵立春公然炮轰高老师和我姨夫刘书记,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我们只能和他对着干了。”
“对着干就对着干,谁怕谁啊。”
陈海把腰杆子挺得笔直,拍着胸脯,慷慨激昂的道:
“既然他非要和我们过不去,那我们干脆和他死磕到底,把这个大腐败分子挖出来,绳之以法。”
……
接下来的时间里,祁同伟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积压的举报材料,争取多办几个案子,多积累一些经验。
很快,他又锁定了第二个倒霉蛋。
这个倒霉蛋名叫吴东光,是吕州市民政局局长。
被人举报,收受救助站站长江某五万元贿赂。
这个案子和红阳公司案完全不同,并非因为吴东光有背景才没有被查,而是因为压根没人相信他搞腐败。
原因很简单,此人在吕州政界大名鼎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葛兰台”。
堂堂一个正处级干部,上下班坐公交车,顿顿白菜豆腐阳春面。
身上穿的衣服裤子,洗的掉了颜色,毛线衣都穿的脱线了,也不舍得换。
更夸张的是,这货连理发店都不去,头发长了,自己弄个推子一推,就解决了。
贪官搞腐败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
像这样恨不得把一毛钱掰成两瓣来用的苦行僧,可能会是贪官吗?
吴东光年年被评为吕州市廉政标兵,就跟内定的一样。
说他是腐败分子,谁会信?
更何况,民政局不比交通城建水利等单位,是公认的“清水衙门”。
于是,关于他的那封举报信,压根就没有打开过,直接躺在档案柜里吃灰。
只可惜他时运不济,遇上了祁同伟。
祁同伟了解完吴东光的情况后,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
农民的儿子,一分不花赵德汉……
再说,反常即是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有问题。
听说祁同伟要查吴东光,易学习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东光这种人,在马路上碰到堆牛屎,都得铲回家,晒干了当柴烧,他贪钱干嘛用?”
“老易,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祁同伟边说边比划。
“此人从小穷怕了,所以对钱有一种特别癖好,他贪了钱之后,一分也不舍得花。
而是放在冰箱里、堆在墙壁上,没事看着玩,或者铺在床上,躺在上面睡的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易学习又重复了一遍,说道:
“这不是有病吗,亏你想的出来。”
“老易,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有病,如果他没病的话,为什么省成那样?
他可是正处级干部,光是工资福利就不少了,省下来的钱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