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戴上口罩离开许家,打车进入市区后就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在经过一条小吃街的时候,她停下了步子,买了一碗加了蟹棒、培根、辣条的烤冷面。
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许经年扫码付款后离开了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到不远处广场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抬头看到几米处有自动贩卖机又起身去买了几瓶啤酒过来。
坐在长椅上,她摘下口罩吃了两口烤冷面,一股酸意涌上鼻头,眼睛瞬间就红了。
许经年抬头防止眼泪落下。
其实,她十几年前就来过许家。
只是许家人不记得罢了!
那时候,她大概也就八九岁左右,是跟着她妈妈王文丽去的。
那一年,她大哥林文胜考上了大学,王文丽激动疯了,为了能让儿子出人头地,借遍了亲戚才凑满了林文胜的学费。
但学费有了,生活费又成了问题,为了供她大哥上学,王文丽进了城里又找上了她曾经的老东家许家当上了保姆。
后来,因为秋收,她在村里没人照顾,她爷爷闲她麻烦,就将她送到了王文丽那里住了两天。
到了许家,王文丽就百般叮嘱她不要任性,再次告诉她,当初就是因为生她才会丢了这份工作,如今,人家肯大发善心继续收留她还肯让她带着她这个累赘已经是人家大发慈悲了。
思及此,许经年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抬头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她一手端着烤冷面,一手拿过旁边的啤酒单手拉开拉环,仰头就是一口。
从小到大,她听王文丽说的最多的就是当初要不是因为生她,就不会丢了那份好工作,家里,也不会因此穷的揭不开锅。
都是因为她这个祸害
因着这个理由,她从小就没少遭受家里人的白眼。
因着这个,她从小就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家里,尤其是到了许家亲眼看到了许家给保姆发那么高的工资后,她的负罪感更是达到了顶峰。
可现在想想,哪里是因为生她才丢了这份工作啊,明明是她自己调换了人家的孩子心虚罢了,还反将这一切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仰头又是一口啤酒下肚。
如今知晓了真相,当初年幼的她和许文灿发生争执后许家人嫌弃、厌恶的眼神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为了保住工作,王文丽那天差点打死她。
她骂她祸害、瘟神
当晚便将她送上了回村里的大巴车。
她从没考虑过她一个不满十岁孩子的安全。
因此,她遗失在了那趟坐错车的大巴车上,被人贩子拐到了更远的地方
直到14岁的时候,她才找了回来。
为什么要抱错呢?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呢?
许经年近乎发泄般的仰头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手中的易拉罐狠狠的扔了出去。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车子后座上的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霁空漆黑的双眸犹如深渊般深不见底,一侧的胳膊漫不经心的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扳指。
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人,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贺承南懒散的换了个姿势百无聊赖的抬手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