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孟家的门,孙大娘才顺着胸口道:“哎哟喂,吓死我了!”
见儿子还红着脸,不时看着孟家的门,她猛地拍了一掌儿子的后背心,把孙文良拍得咳嗽起来,然后又有些心疼,上前给他顺了顺气。
“文良啊,听娘的话,这个不好,咱们不看了。”
孙文良一呆,先前在家里的时候,娘不是还说了好得很的么。
“刚才你没瞧见,她果真是个练家子啊!早知道是个这样的,我也不能说出有缘分的话来!”
“我看见了,娘,练家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况且姜姑娘收拾林家父子,村里不是都知道了么,孙文良小声嘀咕,极其少见地试图反驳他娘。
孙大娘一下就恼了,“你可打住吧你!你懂啥!”
“你娘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一个女人,一脚能踢断掉下来的木头,你、你、你连家里的鹅都不敢杀,你镇得住她?”
“我看我们家没一个镇得住她的,这样的要真让她进了家门,以后但凡有点不如意,她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这事以后别再提了。”
孙大娘甩着胳膊走在了前头,孙文良偷偷又回头看了一眼孟家的大门,虽然觉得特别,但还是不敢违抗母亲,跟着走了。
门内,姜尧送了孙家母子出去,把门闩上了,才转身跟姜绾道:“阿姐,这孙家也太过分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咱们家来。”还打到他阿姐头上。
“孙二哥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他都快三十了,这都没娶亲,肯定有哪里不对,欺负我们刚来,什么都不清楚么!”
徐惠娘路过,推了把儿子的头,“你这小子,这回倒是看得清楚,他家孙文良,若不是摊上这么个难缠的娘,孩子都该能去村头打酒了。”
她这几日在家,也没闲着,跟村里的媳妇婶子一块儿去河边洗衣、去后山背柴火,早听了不知多少个孙大娘磋磨大儿媳的故事了。
最出名的就是在成亲第二日,就撵着大儿子进城给人做学徒去,让夫妻两个分隔到现在也没个孩子。
且大儿子得的一点银子,都全数掌管在她手里,拿去贴补二儿子念书,从十八中了秀才到如今二十七八了,考了几次也没中举人,仍旧还在供他读书。
若不然,这孙家大儿媳,也不会从孙文良的药钱上扣银子,都是给逼的。
这样的人家,要把她绾绾说去做儿媳妇,别说是个秀才了,就是个举人老爷,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姜绾并没放太多心思在西石村,这些事她都未曾听闻,听徐惠娘和姜尧把孙家的事说出来,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孙文良原来不是什么香饽饽。
但这跟她本来也没什关系,孙大娘自己要是不打消这个念头,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再起心动念。
“阿姐,你以后见着孙二哥,可绕着他远些,他连孟大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
姜尧摇头,看姜绾后知后觉的模样,忍不住叮嘱再三。
“嗯?”
姜绾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弟弟,说孙文良就说孙文良,做什么要拿孟迟做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