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香朝姜绾挤眉弄眼的,暗示她跟着郴西营的人见不着银子,还不如跟她一起去家里的药堂卖药。
所图再明显不过。
姜绾先前不知姜素香在峄城还有药堂,看来早些年他们来投奔姜东春,还是得了些东西的,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
仅凭一点淡得都要看不见的亲缘,就想要觊觎她手里的药,岂止可笑。
“江世珍,把人都请出去。”
她拿了帕子,倒了酒精在上头,仔细擦拭方才被姜素香碰过的地方,语气森然冰冷。
江世珍在一旁早看不惯了,要不是先听这几人说是姜绾的亲属,他早撵人了,求诊就求诊,大庭广众之下明晃晃地把姜绾拉去药堂卖药,什么居心?
“走走走,不看诊就走。”
“诶?你这人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啊,我们怎么不看了,这儿不是有个娃儿要看么!怎么还能撵人走?”
“看诊就上府衙的草棚看去,姜姑娘说看不了,你们没听见么?”
江世珍这几日跟姜绾配合,自然就站在她那边了,一定是他们先让姜绾失望透顶,她才不愿出手相救。
姜素香被推了个趔趄,踩到了姜德衍的脚,姜德衍回头瞪了过来,眼里泛出一丝怨毒。
“二姐,你竟不救虎子。”
“老三,怎么是我不救,分明就是她不愿搭理你,咱们可是说好的,来了各求各的事,你不行,也不能赖我啊。”
姜德衍又转头去看姜梅山,“爹,虎子的事,你先前答应过我的。”
姜梅山目光闪烁,叹了口气,道:“虎子……虎子要救!”
“老四,你去给姜绾说说,她小时候你还抱过她,给她买过糖人,她娘死的事,不能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扣在我们身上,怨了这么久,也该过去了。”
“让她给虎子一瓶药,我们就走。”
这话声音不小,姜绾在草棚里自然也是听见了,不多时,姜德晁就掀帘进来了。
“小、小绾。”
“滚。”
姜绾手里的茶杯脱手飞了过来,嘭地砸碎在姜德晁旁的柱子上,碎裂的碎瓷片划过他的脸颊,很快就渗出了一条血痕。
草棚里还站着孟迟,他手里的拐杖靠在椅子旁,正拿从李长安那儿顺来的匕首给姜绾削果子。
姜德晁不知为何只这么一会儿,姜绾的火气就大了这么多,心中有些害怕,但要退出去也不甘心,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姜绾一眼。
姜绾眼风扫过来,“不滚?”
她刚刚从孟迟哪里得知了一个令她极度不快的事实。
姜素香为何会打那些药的主意,皆是因为这一家子利欲熏心的家伙,在她的草棚子外一丈远处,让姜素香抱着虎子做了两日的戏了。
城中除了药堂的人和医士,官差不许其他百姓四处随意走动,姜素香相公有一间药堂,便借着这个便利,才得意抱着虎子出来。
每当有人从她这里领了药出去,就会假装虎子也染了疾,一个独身的妇人抱着个孩子,很多人都会觉着可怜,把手里的药匀一两颗给他们。
得着了药,他们再到三丈外的地方高价卖出去。
这药在城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根本不愁卖,只要出现,就很快会被有钱人家的下人买走回去屯着。
尝到甜头的姜梅山一家坐不住了,姜东春出了事,罗家也倒了,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来钱的机会,立即就带齐人来找姜绾。
卖惨也好,哭慈悲也罢,若不能让姜绾心软,就再从她这里忽悠走一瓶药,多赚一点是一点。
姜绾知道这事以后,正在气头上,姜德晁就进来触霉头。
此刻还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脸颊上渗出的血丝,“姜绾,你、你怎么连我都……”
“都如何?”
他话没说完,姜绾已经来到面前,姜德晁先前有多希望姜绾过来,现在就有多希望她坐回去,他看着她扭折了自己的手,痛感瞬间直冲天灵盖,惊呼还未脱出口,他就身子离地,被丢了出去。
姜婉拍掉手上沾的尘,冷着面出来把姜德晁踹着滚到姜德衍跟前,姜德衍一愣,姜梅山已经上前把姜德晁扶了起来。
“绾绾,你这是干什么!”
“好好的,你四叔的脸……”
“我伤的。”